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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老屯摩挲鬼(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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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个被岁月尘封的生产队年代,自强大队前屯的一切都围绕着集体的脉络缓缓运转。

老彭头,作为生产队里喂马喂牛的更夫,每日与牲畜为伴。晨曦微露时,他便起身走向马厩和牛棚,身影在薄雾中显得格外落寞。他话不多,却总爱嘟嘟囔囔地发牢骚,仿佛那是他与世界对话的独特方式。就是他跟我母亲反映情况,说老婶的当年行踪诡异,暗示我母亲她是出去跟情人幽会了。实际上那个情人就是徐木匠。

老彭头的大女儿,命运多舛。她曾嫁给于明林的哥哥,本以为能开启一段平凡幸福的生活,却不想丈夫因脑囊虫早早离世,无奈之下只能改嫁。这一变故,像是老彭头心中一道难以愈合的伤疤,也让他的牢骚中多了几分生活的苦涩。

而老彭头的大儿子,大家都叫他彭小子,正值十几岁的叛逆年纪。他整天被父亲训斥懒惰、读书不上进、游手好闲,心中憋着火却无处发泄,眼神里时常透着一股倔强与不甘。

那天午后,阳光暖烘烘地洒在屯子里。我三弟哼着小曲从外面回来,路过老彭头家院子时,彭小子正靠在墙边晒太阳。也不知三弟的哪句话,或者哪个不经意的动作,惹到了彭小子。

老彭头当时正在自家大门进进出出,慢悠悠地整理着门口堆放的杂物,嘴里立刻嘟囔起来:“你还念书呢,念什么了?我看你是念的是《驴马经》,你们他妈的过着火炭红的日子,一个个穿的溜光水滑,欺负上我们穷人干什么?”那声音不大不小,却带着十足的怨气。

我母亲听到声音,从屋里走出来,一脸疑惑地问三弟:“咋回事啊?和老彭头家闹啥矛盾了?”三弟挠挠头,满不在乎地说:“妈,没啥事儿,都是小孩子间瞎闹着玩,临时扯蛋,算不上欺负他们。”

可彭小子却把这事记恨在了心里。几天后的一个上午,有拖拉机停在我家门口。彭小子眼睛一亮,叫上弟弟,兴冲冲地跑过去,一抬腿就想爬上拖拉机。

这时,三妹子已经在拖拉机上坐着了,她赶紧站起来,双手叉腰,喊道:“你们别摆弄,弄坏了可咋整!”

彭小子像是有备而来,脖子一梗,大声质问道:“这是你家的车吗?你们家给驾驶员做饭就成了你家的吗?少在这儿充老大!”说罢,气呼呼地非要登上去不可。

三妹子还以为自己占了上风,对着彭小子扯着嗓子道:“就你能,有本事你们家买起自行车我看看!”

彭小子立刻回怼道:“你们家有钱,你们家是大地主行了吧?”

三妹子一听给安个地主成分,这不是骂人话吗?回骂一句转身就往家跑。

彭小子听到骂声,怒火一下子蹿了起来,嗖的一声跳下地,弯腰在地上顺手捡起一个土块,胳膊一抡,土块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三妹子的脚后跟上。

本以为此事就此翻篇,可谁能想到,这仅仅只是个开始。又过了几天,三妹子和彭小子的弟弟在村子的小路上相遇,不知怎么就又争执起来。

彭小子的弟弟涨红了脸,喊道:“你别仗势欺人!”

三妹子也不甘示弱:“就这样,你能咋地!”

彭小子听到争吵声,几步跑了过来,指着三妹子,恶狠狠地说:“你再嘴硬,信不信我打掉你的大牙!”

就在彭小子撸起袖子,准备动手的时候,我四弟正好路过,他大喝一声:“彭小子,你敢!”彭小子听到四弟的声音,动作顿住了,脸上一阵白一阵红,但还是狠狠地瞪了三妹子一眼,不甘地放下了胳膊。

从这些事不难看出,彭小子专门跟女孩子较真,与一般男孩子截然不同,完全不通大道理,也毫无气度可言。

日子依旧在生产队的节奏中缓缓流淌,可彭小子与我们家之间的矛盾,就像一颗埋在土里的种子,在不知不觉中生根发芽。谁也不知道,这颗种子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开出怎样的恶果。村庄里的宁静,似乎也在隐隐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波澜。

在自强屯,彭小子就像个格格不入的异数。除了不沾耍钱这档子事,他却走上了一条让人不齿的路,竟学起了那声名狼藉的尚继京,有事没事就往郜富家里跑。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贪恋郜富妻子的美色,那股子心思昭然若揭。

郜家在自强屯可是老户人家了。老辈的哥俩住着东西屋,人口众多,热闹得很。郜富自己有了孩子,虽说家里的活儿也不少,但压根不缺彭小子去帮忙。可彭小子像是着了魔,依旧频繁地往郜家凑。

曾经的我老婶,实际上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她嫁给郜连山后,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当个看家护院的主母,那是相当称职。自从察觉到彭小子的不轨心思,她便暗暗留了心眼,时刻监视着彭小子的一举一动。

这天晚上,没有多少月光,郜家屋里灯火通明,几个人正热热闹闹地打着扑克,欢笑声时不时传出来。老婶却无心玩乐,她心里总觉着不踏实,眼睛时不时往门口瞟。终于,她瞅准时机,悄悄起身,蹑手蹑脚地跟了出去。

老婶轻手轻脚地来到园子里,月光微弱,只能影影绰绰看到一些轮廓。她小心翼翼地摸到仓库后边的空地,那里黑漆漆的,安静得有些诡异。突然,她大喝一声:“谁呀?搁这干啥呢?”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然而,话还没等她说完,“啪啪”两声清脆的巴掌声,狠狠地落在了她的脸上,打得她一个踉跄。

“你个臭婆娘,少在这多管闲事!”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正是彭小子。

老婶捂着被打的脸,又惊又怒:“彭小子,你个没良心的,竟敢打我!你心里那点磕碜想法,别以为我不知道。”

彭小子冷哼一声:“知道又怎样?你能把我咋地?我就是喜欢嫂子,她哪点不比你强?”

老婶气得浑身发抖:“你个混球,郜富是你什么人?他刚有孩子,你就打起他媳妇的主意,你还有没有点廉耻?”

彭小子却满不在乎:“廉耻?在这破屯子里,谁还顾得上那玩意儿。嫂子长得好看,我就是喜欢,她要是跟了我,保准比跟着郜富强。”

老婶气得直跺脚:“你做梦!今天我就把这事说出去,让大伙都看看你是个什么东西。”

彭小子一听,有些慌了,他上前一步,抓住老婶的胳膊:“你敢说出去,我跟你没完!你要是识相点,就别管这事。”

老婶用力挣脱他的手:“你放开我!你这种人,就该被好好教训教训。郜家上上下下对你不薄,你就这么报答他们?”

彭小子却恶狠狠地说:“少跟我提郜家,要不是看在郜富的面子上,我早对嫂子下手了。今天你要是敢声张,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老婶看着眼前这个被欲念冲昏头脑的男人,心中满是厌恶:“你以为你这样威胁我,我就怕你了?我告诉你,今天这事,我管定了。我不能让你毁了郜家,更不能让你坏了屯子里的风气。”

彭小子还想再威胁几句,这时,屋里有人喊老婶的名字,似乎是察觉到她出去太久了。彭小子心里一紧,看了老婶一眼,低声说:“你给我等着,这事没完。”说完,便趁着夜色匆匆跑开了。

老婶望着彭小子离去的背影,揉了揉被打的脸,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彭小子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她整理了一下衣服,深吸一口气,朝着屋里走去。这场发生在黑暗中的冲突,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打破了自强屯表面的宁静,谁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

十几年的时光,就像被风轻轻一吹,那些曾经熟悉的人和事,变得有些模糊,又有些亲切。那天,我去大哥家吃猪肉,本以为只是一次平常的家庭聚餐,却没想到会遇见两个许久未见的故人——曾经的老婶和郜富。

我刚迈进大哥家的门,就看到老婶和郜富坐在屋里。老婶还是那副笑眯眯的神态,岁月似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太多痕迹,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显然这些年生活得很满足。郜富也站起身来,他的眼神里透着几分热情,大步走过来拉住我的手。

“哎呀,可算见到你了!”郜富用力地握着我的手,感慨地说道,“我一直羡慕你们家族,一家人风风光光的。我在哈市卖了十年茶蛋,那日子,真是酸甜苦辣啥都有。”

我笑着回应他:“郜富兄弟,这些年你也不容易啊。听说你还去找过我?”

郜富点了点头,脸上带着一丝遗憾:“是啊,我去哈市找你,在那片地方大街小巷地打听,可就是没找到。那时候我就想,要是能和你唠唠嗑,说说这些年的经历,该多好。你说巧不巧,今天在这儿碰上了。”

这时,大哥端着一盘刚出锅的猪肉走了过来,笑着说:“都别站着了,快坐下吃肉。老婶,您也别客气,就当在自己家一样。”老婶笑着应道:“看你这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这么客气,我在你们家生活过的日子,我可一直记着呢。”

大家纷纷落座,我忍不住问郜富:“郜富兄弟,你卖了这么多年茶蛋,怎么想着回来开小卖店还种地了呢?”

郜富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嚼了嚼,说道:“在外面漂泊久了,就想回来安定下来。开个小卖店,再种点地,心里踏实。而且这几年,咱老家能包到地了,回来说不定能有更多机会。”

老婶在一旁接过话茬:“他呀,就是折腾够了。不过回来也好,一家人能在一起。”说着,老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大哥给大家倒上酒,说道:“这些年,大家都不容易。老婶,您在我们家的时候,帮了不少忙,我们一直都记在心里。”

老婶摆了摆手:“这说的什么话,都是一家人。那些日子,我也过得很开心。看着你们一个个出息,我打心眼里高兴。”

我好奇地问郜富:“郜富兄弟,在哈市卖茶蛋的十年,肯定有不少故事吧?”

郜富喝了一口酒,脸上浮现出回忆的神情:“那十年,啥事儿都碰上过。刚开始的时候,人生地不熟的,每天起早贪黑,就怕卖不完。有时候遇到城管,还得东躲西藏的。不过慢慢地,也结识了一些老顾客,生意才稳定下来。”

“那你后来怎么又离婚再婚了呢?”我这话一出口,就有点后悔,觉得有些唐突。

郜富倒是没在意,苦笑着说:“唉,在外面打拼,聚少离多,感情就淡了。后来离了婚,遇到现在的老婆,她人好,愿意跟我一起过日子,就又成了个家。”

老婶在一旁轻轻拍了拍郜富的肩膀:“过去的都过去了,现在日子过得好就行。”

大家一边吃着饭,一边聊着这些年的经历和变化。我发现,虽然十几年过去了,但那份曾经的情谊还在,大家之间的距离并没有因为时间和经历的不同而疏远。

郜富又拉着我的手说:“二哥,以后有啥事儿,尽管开口。咱们都是老相识,能帮的我肯定帮。”

我点了点头,心里暖暖的:“好,郜富,你也是,有啥需要帮忙的,别客气。”

阳光透过干净的窗玻璃,洒进屋里,照到炕桌上。浓烈的农家气息,弥漫在我们周围。

郜富轻轻抿了一口酒,放下酒杯,神色关切地问我:“老弟怎么样了?”

我微笑着回答:“他挺好的,现在对佛学很感兴趣,一门心思地想要深入钻研呢。”

郜富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回忆的神情,说道:“老弟啊,确实是个老实人。不过小时候有一件事,我一直不太理解。你还记得不,有一次他把我侄女大艳的口哨抢跑了。当时那场面,大艳哭得那叫一个惨,嗷嗷的。”

我满脸疑惑,下意识地反驳道:“不能吧,就我对我老弟的了解,他不是那种会抢别人东西的人啊。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这时,正在一旁的四弟听到我们的对话,忍不住插了话:“我记得那件事。那个口哨本来就是我们家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到了大艳手上。我当时就让老弟去把口哨要回来。正好大艳由她奶奶抱着站在大门口,老弟就跑过去一把夺过来,然后撒腿就跑。”

郜富听了四弟的话,一下子愣住了,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他皱着眉头,努力地回忆着,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难道是我捡到的给了大艳吗?这事儿过去太久了,我真不记得了。”

我看着郜富,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一些线索:“郜富,你再好好想?这事儿可有点蹊跷。我老弟虽然小时候调皮,但抢东西这种事儿,我真觉得不太像他干的。”

郜富苦笑着摇了摇头:“我也想不起来了。当时只看到大艳哭,就以为是老弟抢了她的口哨。那时候大家都小,也没把这事儿太当回事儿。”

四弟接着说:“当时我让老弟去要口哨,也是因为那是咱们家的东西。小孩子嘛,对自己的东西总是很在意的。”

我陷入了沉思,脑海里浮现出小时候老弟玩耍的画面。老弟一直都是个善良的孩子,虽然偶尔会有些调皮捣蛋,但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抢别人的东西。

“会不会是大艳捡到了口哨,却没说是从哪里来的,所以你才以为是老弟抢了她的?”我试探性地问郜富。

郜富拍了拍脑袋:“哎呀,还真有可能。那时候大家都是邻居,小孩子之间的东西经常换来换去的,也没个准数。说不定大艳就是觉得口哨好玩,顺手拿了,我也没多问。”

四弟笑了笑:“这下好了,误会总算解开了。我就说老弟不会干那种抢别人东西的事儿。”

郜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都怪我,当时没弄清楚情况,就认定是你老弟抢了大艳的口哨。这么多年过去了,今天要不是说起这事儿,还不知道会误会到什么时候呢。”

我摆了摆手:“没事儿,都过去了。小孩子之间的事儿,哪能一直放在心上呢。今天把这事儿说清楚了,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

我们三人又聊起了小时候的其他趣事,欢声笑语回荡在屋里。阳光依旧温暖,仿佛那些曾经的误会和烦恼,都随着这温暖的阳光消散在了空气中。

这件关于口哨的小插曲,虽然只是童年记忆中的一个片段,但却让我们更加珍惜彼此之间的情谊。在岁月的长河中,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小事,往往蕴含着最真挚的情感和最美好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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