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们的故事未完...)(2/2)
姜凉昭倾听着:“晏老爷子的眼光啊……”
“吊。”黄遇在心里把后半句补完整。他从来都没质疑过炽哥,也不懂那些质疑的声音是怎么发出来的,当那老掌舵人老眼昏花?
黄遇吸了一口干净清新还温暖的空气,长长地吐出去:“昭儿,你打算回公司吗?”
姜凉昭摇头:“不回了,我给父亲推荐了合格的人选。”
“也好。”黄遇搭上他的肩膀,“做自由摄影师吧,到处走吧。”
姜凉昭的步子迈得有点慢:“我想把小港那个项目做了。”
黄遇一愣,对啊,还有那仿佛避世的小港,他一下子都没想起来。
“那你是要去小港吗?”黄遇问道。
姜凉昭理着衬衫袖子,抹平细褶:“会去待一段时间。”
“有需要喊我啊。”黄遇拍拍他,“等炽哥婚礼办完了,咱三个必须痛痛快快的,”
紧急改口,把喝一次改成了,“聊一聊。”
.
大好天气
微风从清湖上吹来,从一众亲朋好友身边擦过去,从拱门下吹向一对相爱的人,他们不知在说什么悄悄话,即将入场。
婚礼在一片花海里。
每朵花都是晏为炽亲自种的,各种花色,各种花名,各种美好的寓意勾勒出了一场虔诚的等候。
陈雾穿了一身白西装,晏为炽和他同色,同款式。
两套出自同一个设计团队。
西装上的胸针是一对比翼鸟,遵从了他们的文化底蕴,复古又精致。
宾客席上传出宝宝纯真的笑声,气氛正温馨的时候,坐在第一排的村长从袋子里拿出了一把芝麻杆。
大妈眼疾手快地拦住他:“要不还是不放了吧。”
不合适啊,这婚礼办得跟天堂,呸,仙境似的,芝麻杆很不相配。
“你犯什么糊涂,这是小晏的秘书准备的,小雾让放。”村长旁若无人地抖了抖芝麻杆,矮着身子把它放在了入口处。
其他不人不了解这个习俗,只是看着,并未露出别的表情,更不会制止。
.
陈雾跟晏为炽踩上了芝麻杆,皮鞋下是咯吱咯吱声,耳边是乡亲们满怀祝愿的念叨,“步步高升,节节高升”。
“我还要往上走啊。”晏为炽低语,煞有其事道,“有点难。”
陈雾牵着他的手:“是我们一起。”
晏为炽笑:“那就一起。”
结婚了。
他结婚了。
终于能够如愿以偿,人生目标又实现了一个。
从入口到台上,晏为炽的唇角全程都是扬着的,根本无法克制。
“阿炽,你别一直笑,傻傻的。”陈雾小声说。
“别管我。”晏为炽的笑意更浓。
余家的两个孩子提着花篮走上开满鲜花的路,去给两位叔叔送戒指。
“我孙子孙女真棒。”余老慈祥地望着。
“团团的裙子撑得太大了。”余盏说,“像大云朵一样,看着就觉得重。”
“你知道什么,那叫蓬蓬裙。”余老白了儿子一眼,“能不能看点儿童时尚杂志。”
余盏摸鼻子,他环顾四周,晏家有人在现场。除了小晏律,还有另外几位。他们坐在最后一排,十分低调。
禅茗寺的住持也来了,就在后方。
还有一对夫妇。
老人戴着跟太太一个颜色的礼帽,随时都会奔赴庄园品尝葡萄酒的样子,他们更低调。
余盏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听神父宣读誓词。
不是文艺感人且大同小异的那些内容,是陈雾写的。
很朴素。
没有生老病死贫穷富贵,有的是柴米油盐一日三餐,我和你。
赵潜在手机上记下了这段誓词,她说要回去琢磨琢磨,照着这个风格用作新产品的广告。
李潇:“……”
大多人都没发出声音,静静地见证着这一刻。
有单纯见证的,也有感慨的。
黄遇抱着三花摸毛:“真没想到陈雾能跟炽哥走到今天,走到一个本子上面。我每次以为他们差不多该散了的时候,他们都好好的。”
“是啊。”姜凉昭的双手交叉着放在腹部,黄狗在他脚边趴着,一见到他就贴了上来。
或许是能嗅到人生病的气息。
很俗套,也很神圣的仪式渐渐往尾声靠拢,黄遇忽然冒出一声:“昭儿,你说陈雾当年到底钓没钓炽哥?”
不确定了。
姜凉昭惊讶黄遇在这时候问起这个,思虑了片刻,没思虑出结果:“谁知道呢。”
他笑了笑:“祝福就可以了。”
“祝福吧。”
在一片热烈而真挚的掌声里,晏为炽捧着陈雾的脸,吻上了他的额头。
摄像机将这幕定格。
……
——他们的故事未完。
——只是另起一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