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二十五节 北匈奴的反应(2/2)
屠奢阳罔微微一思索,道:依在下之见,若屠奢如此,恐怕,明日全幕北皆反矣
狐鹿涉听了,哈哈一笑。
他也知如此。
现在,北匈奴的困境,在于此。
高层的贵族,以他这个右贤王单于以及左右谷蠡王还有四大氏族的高级贵族,都深深的知道,并且明白,匈奴帝国不变则死的事实。
但下面的人,却都是些榆木脑袋。
特别是那些旁支氏族和小部族,他们是死也不愿意交出自己手里的权力的。
不过,屠奢何不先在屠奢的本部,择两个亲信氏族,进行试点阳罔抬头笑着对狐鹿涉说道:如此,既不会引发众怒,也可以验证一下此策的威力,等出了成果,再去推行,各部头人见到好处,自也不会再阻拦
狐鹿涉一听,立刻眉开眼笑,对于阳罔更加看重了几分。
这阳罔,必须笼络住狐鹿涉在心里想着。
匈奴帝国,现在缺阳罔这样的知识分子。
但阳罔也同样在心里笑了起来。
古有邯郸学步,今有匈奴仿汉曾经他也害怕和畏惧过,匈奴人向汉室全面学习后强大起来。
但在这草原呆了这么久,阳罔已经确信无论匈奴人怎么学,都不过是画虎不成反成犬。
原因很简单,草原民族的生活习惯和生活方式与国南辕北辙。
思维方式和做事方法,更是风马牛不相及。
匈奴人再怎么学汉家的制度和明,也学不到精髓,学不到神韵。
当然了,向国学习后的匈奴,起之前,确实进步了不少。
最起码,在狐鹿涉治下,幕北各部之间的联系和纽带更加紧密了。
在存亡危机之,匈奴各势力之间也更团结了。
另外,资源的利用率,也提高了无数倍。
譬如那些西域掳来的工匠,在这一年来为匈奴人铸造了无数的武器。
想着这些工匠,阳罔在心里得意了起来。
因为在前不久,在他的建议下,狐鹿涉下令将所有工匠集起来,模仿汉室的少府体制,建立了一个匈奴的少府,当然名字改了一下,叫做大府。
匈奴人觉得这个名字好,汉朝的少府威猛许多了。
而这正是汉室所需要的。
翌日王师北伐,只需要占领大府,即刻立刻获得匈奴人的全部工匠阳罔在心里得意的想着。
有关大府的具体地点和信息,他已经通过密使传递了出去了。
阳先生,前不久,有奴隶报告,在金山附近发现了铁矿狐鹿涉对阳罔拱手道:先生可知如何冶炼铁矿
对于冶铁技术,匈奴人做梦都想要得到。
这两年来,匈奴人到处实验铁矿的冶炼之法。
什么招都用了出来了,倒也炼了些铁。
但可惜,产量太少太少了,而且成本也太高了,而且,基本都是些劣质的生铁。
毕竟,匈奴人原先连青铜冶炼技术也没有完全掌握,想要冶炼出合格的可堪使用的精铁,谈何容易
也是从大夏带回了一大批工匠后,匈奴人的冶炼技术才算迎来一个飞跃。
但依然远远不能攻克冶铁技术的难关。
阳罔微笑着摇摇头,道:屠奢,在下不过一介人而已,这百工之术,怎么可能知道屠奢若是想炼铁,还得去找一位墨家的墨者啊
狐鹿涉听了,垂头丧气。
匈奴人这两年,也得知了汉室诸子百家的具体情况。
更知道了墨家的存在,对于墨者们,匈奴人垂涎欲滴,但可惜,到现在为止,匈奴人别说接触到墨家的墨者了,连学徒的衣袖都摸不到。
对于墨家的了解,匈奴人唯一的渠道,是各种汉室的段子和故事。
当然,还有那些在战场大发神威,让匈奴闻风丧胆的种种神兵利器。
若能得一墨者之助,本王甘愿以一国之土相赠狐鹿涉感叹着。
阳罔在一旁听着,心里面也暗自点头,这匈奴的右贤王,确实是一个人杰。
他聪明睿智勤学好问,对于国化和知识,如饥似渴,而且礼贤下士,不拘一格降人才。
他接触国化不过两年,已经能对尚书和诗经倒背如流,甚至还能与他谈一谈春秋历史,讲一讲义利之辨。
可惜,他生在了匈奴。
阳罔有时候甚至想过,舍弃自己的性命不要,也要刺杀了这个匈奴人的人杰。
但狐鹿涉表面看去大大咧咧,但实则心思缜密,他无论到那里,身边都会有十几个忠心耿耿的武士伴随。
阳罔根本找不到刺杀的机会。
狐鹿涉感慨完毕,忽然想起了一个事情:阳先生,既然这编户齐民之策,不适合塞,汉朝人为何要将拿到幕南推行汉朝皇帝不怕众怒
已经引起众怒了啊阳罔笑着道:屠奢难道没听见吗幕南各部都在请求屠奢去做主呢
原来如此狐鹿涉点点头,似乎反应了过来,他问道:那汉朝皇帝为何要推行这样连我都知道必定会引发众怒的政策
无它,兵甲坚利,铁骑无敌而已阳罔悠悠的说道。
原来如此,想不到,今日汉匈的差距,竟至于斯狐鹿涉叹息着道。今日汉匈差距之大,已经如同鸿沟一般了。
匈奴人还在为了怎么活下去发愁,汉朝人已经可以将幕南各部的反抗,当成空气一样无视了。
这一次,幕南各部大约是要遭重了。
但这与北匈奴没有干系,那些奴才,死光了最好,当然若可以拖住汉朝人那完美了。
只是
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汉朝人只需要派出他的王牌神骑,各部的反抗会跟冰雪遇到阳光一样消散。
阳罔却是看着他,静静的没有说话。
因为,阳罔知道,这狐鹿涉是在他面前做戏呢
用的正是从书学来的把戏。
他已经从解衣衣之,推食食之的境界,进化到了更高一级的境界。
人情感情和感观,都成了他的手段。
若是换了别人,说不定已经被这个夷狄的君主所慑服,从此甘心为他充当走狗和鹰犬。
但可惜
吾早已经心许三王,命奉五帝了阳罔在心里摇摇头。
他在兰台的岁月里,他的三观,早浓烈的诸夏民族主义所熏陶。
于他而言,他效忠的不是刘氏这一家一姓。
而溯至三千年前,举起了明火炬的诸夏先王们传承下来的这个诸夏民族,这个央帝国。
这种对于家国和民族的忠诚的牢固程度,自然远超对君王的忠诚。
而他,也是这个世界第一批民族主义者。
所以,狐鹿涉的拉拢和腐蚀,只在他心里泛起了一点涟漪,随即消失的干干净净。
狐鹿涉却是看着阳罔,在心里忍不住摇了摇头,但希望还在。
狐鹿涉不信了,这个世界还真有什么铁石心肠的人还有什么人能在他的全方位的拉拢下,还不对他献出忠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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