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回信（2/2）

周延之则是被唬了一跳。昨日之后，他确实十分忧虑，可对将要发生的事情，却暂时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赵老夫人的话对他来说，不啻平地响雷。

知晓谈话内容的除了自己，就是太后，谁能传出这些消息。

街头巷尾开始大谈特谈，似乎在这一刻，从久试不第的穷书生，到跑堂的小二，从颠着大肚子的杀猪佬，到有些小钱的富家翁，人人都变成了枢密院的官人，军事上的专家。

石颁与田太后密谈之后出了宫，不过几日功夫，政事堂有意要重启更戍法的消息就传遍了京城，连第一批轮戍军将及地点都说得有鼻子有眼的。

她顿了顿，将话接了下去，“太后既然已有此念，即便叔叔最终未曾尚公主，一样会被调职另用，只是不晓得政事堂、枢密院同太后之间如何角力而已。”

周秦愣住了。

“政事堂这不是在乱弹琴，眼看着咱们大魏过上这几十年安稳日子，就要瞎折腾！这更戍法岂能乱用的？更戍，更戍，就晓得更戍，我同你讲，前朝就是因为更戍才亡的国！”——这是朱雀门瓦子里走街，卖胡饼、乳饼，缺了一颗牙的阿婆。

“还有一个可能。”赵老夫人淡淡地道，“太后把宣庆的兵当做了筹码，与政事堂做交换，只要让出两三个位子，自然有人去出这个头。”

周秦脸色苍白，却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太后想要另辟蹊径，行那伊尹之事。”

若是田太后的手笔，只会在京城内有所风传，可若是连闽边的李狄都有了耳闻，这传言该乱成什么样子。

然而出乎他意外的是，首先坐不住的竟然不是御史台，而是远在闽边的李狄。

石颁这才察觉事情不对劲起来。

李狄不晓得听了谁的传话，竟派了从人将书信夹带在八百里加急的急脚递中送了过来，问他，是否朝中有意归拢兵权。

“我得了消息，田太后有意让二郎尚魏国公主。”没有铺垫，没有绕弯子，她十分平静地将事情直接说了出来。

隔日，礼节性质的大朝会过后，政事堂与枢密院的重臣们聚在了垂拱殿中，石颁当着老对头褚禛的面站了出来，对着田太后拱了拱手，道：“臣有一事待禀。”

“政事堂插手枢密院，褚大官人居然也忍得，是我，早就一口大唾沫呸到政事堂那几个人的脸上。”——这是金水河边摆渡卖鱼的老翁。

可民间谣言，最难控制。大魏开朝以来，从未禁锢人言，便是民间传说太祖色中恶鬼，连老妪都不放过，太祖也不过一笑置之。这种半开玩笑半当真，却不危害社稷的笑谈，朝廷更是没有理由去禁绝了。

田太后含笑道：“爱卿但说无妨。”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