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奔马（2/2）

周秦见那马匹一路又蹿又停，时而前足人立，时而踨越狂跳，不由得又惊又喜，对着那商贩问道：“这马你们没驯？”

周秦正待要笑，却见人群中跑出了一名劲装男子，一路往寺内狂奔，正是当日元宵夜花圃中一名壮汉，他此刻改了装束头发，脸面也瞧着有些变化，可那夜实在印象深刻，又重在徽园中见过一次，周秦一眼就认了出来。

她无力再下马，只随意挽了头发，慢悠悠地驱使这神驹往回走去。等回了众人齐聚的地方，那矮个子马贩有些舍不得地去摸那马儿，被它躲开了。

周秦趴在马背上直喘气，伸手去扯那马儿的辔头，那马儿却歪过头，伸出舌头舔了她的手一口，又拿鼻子去轻触她的拇指。周秦被它舔得又痒又湿，不由得笑出声来，于是摸着它的头道：“好啦，以后不许再使脾气啦。”

周秦喜不自禁，周延之却嘱咐道：“这马气力大得很，你小心别摔了。”

桂枝笑嘻嘻地道：“少爷见姑娘那边大妥了，让护卫们看着您，自己挑了匹马，好像是跑到那边去了。”

桂枝满脸崇拜地上前待要扶周秦下马，周秦居高临下，左近扫了一眼，竟没见着周延之，于是问道：“哥哥呢？”

周秦紧紧贴在马背上，任由其撒泼乱跑，她一心收服，也舍不得用力鞭打，只夹紧了马腹。

周秦不禁仔细看去，只隐隐约约见着后背，是个女子打扮穿着。那女子才跑出去，好几个壮汉鼓噪着跟跑在后面，不知在叫喊什么，不一会儿又都跑了回来，抢了一旁的几匹马就要去追，却不幸周围的全是那些个未驯服的大宛宝马，抑或是已经认过马贩子为主的宝马，一时纷纷被腾挪跌打。

京城里买马的人都是有数的，若是要买普通良马，随意找个马市便可，若是要买神驹，却得在大相国寺、东华门等处候那异域贩子来了。

周氏兄妹出自武将之家，天然对马匹便有一种自然的亲近，周秦见不远处有一匹栗色的母马，体型匀称，遍体无一丝杂毛，它似乎察觉到有人在观察自己，昂起脖子打了个响鼻，又甩了甩尾巴，掉转过头扫了一眼周秦。周秦不由自主地走了过去，那马又转了回去，撅着屁股对过来。

说着指着远处，只见那边茫茫野地，哪里又有人影。

马儿似乎感觉到上头的人脾气较好，反倒是更凶了，几个抖动，又快跑忽停，又左右倾倒，周秦好几次险险被它甩下，只好弃了马鞭，双手抱住马颈。

周秦喜这马儿神骏，忙对着周延之喊道：“哥哥过来，让我替你！”

周秦指了那匹母马道：“我想瞧瞧它。”

她手上力气虽不大，马儿被抱住颈后依旧十分不爽，更是狂跃起来。足足折腾了一个多时辰，周秦累得满头是汉，包头的方巾也不知道被抛到哪里去了。

那贩子口气理所当然地答道：“这是宝马，只认一个主人的，我们用药麻翻了才好运过来。”

大相国寺的东边特开辟了一大片空地，原是打算扩建禅寺，连图纸都已经画好，后来因田太后上位，断了寺内的私家金银供给，这事只好作罢，地方就此抛荒了。

周延之连忙拦了她，抢道：“我先去跑一圈，待会你再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