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河滨大胜（2/2）
他在光溜溜的下巴摸了下，对陈新微笑道：“陈大人，咱家也想去看看那流寇头子，咱们这便先过河吧。”
陈新躬身道：“兵凶战危，还请大人留在北岸总制。”
吕直摇头大笑，抢先策马下水，陈新只得跟在后面过河，刚登上河岸，前面声模仿天鹅音的号声响起。
登州军阵线的寂静瞬间被猛烈的射击声打破，中间点缀着火炮的怒吼，前排合计五百多支燧枪射击，六门火炮喷出七百枚散弹，奔涌的流寇人潮如同突然撞上面隐形的墙壁，溅起无数的血花，三百多流寇同时翻倒，呐喊转眼就成了哀嚎。
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如同惊雷般，耀眼的火焰密集得数不清，顿时将流寇的疯狂击得粉碎，山头上的张献忠都被惊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如此猛烈的火力展示他从来没有想象过。
“入你妈妈个毛，老子今天要亏了。”
张献忠下意识的骂了句，还不等他做出反应，明军左翼火光连闪，明军重武器旗队十五辆架火战车起释放，木质的架火战车框架上火花四溅，无数火焰带着尖利的鸣叫，射向流寇中间偏左位置，白色尾迹密密层层划过，将整个战场左翼被白烟覆盖。
火箭射击越来越密集，鸣叫声连成片，有很多火箭同时出膛，四千五百支火箭如同突如其来的流星雨，在战场上划过道道抛物线坠向流寇的人丛。火箭在百步的杀伤力比近距离更强，那些没有防护的流寇在火箭的打击下成片的摔倒，张献忠在山头能看到那个区域的流寇人影以目视可辨的度迅稀落，然后便淹没在片白烟之中。
流民大阵的气势早被这天崩地裂的齐射化为乌有，血勇变回了懦弱，从无训练的流民如同无头苍蝇般四处乱窜，地上无数手上的流民翻滚哀嚎，恍如修罗地狱。
两翼的火炮还在射散弹，重武器旗队的弗朗机射更快，钟老四并未出分遣队退后的旗号，副千总组织前排再次进行了次齐射，这轮齐射彻底将流寇击溃，流寇大阵从中间开始崩溃，然后迅蔓延到两翼。
流寇以比来时还快的度逃跑，后面压阵的步军也不比流民好，他们其实也就是有兵器的流民而已，有些有过两次战斗经验，不过与眼前的景象比较起来，那些经验不值提，他们也遭遇了火箭和火炮的打击，所以毫不意外的也崩溃了。上万人惊慌的叫声依然惊天动地，人头涌动之中，他们争抢着夺路而逃，地上摆满棍棒兵器和农具，无数人被撞翻踩死。面对这样的崩溃，阵后的马兵不再敢督战，他们路退向南边，张献忠等头目的大旗也从山头消失了。
“陈将军，该追击了吧。”吕直洋洋得意，他其实上岸才不过会，小太监递过来的支烟还没抽完呢，流寇就崩溃了。
“大人真乃孙武再世，这追击的时机把握得天衣无缝。”陈新顺手给了个马屁，他心情也不错，他终于看到重武器旗队的烟花表演，男人对武器的爱好总是根深蒂固的，尤其是这武器还这么有美感的时候。不过这次胜利只是杀了堆流民，流寇精锐丝毫无损，中间都是那些奔逃的流民，除非陈新能飞过去，不然就只能看着马兵逃窜。
吕直略微有些焦急道：“陈将军你还是该亲自指挥，咱家怕那些将官还是差了些。”
陈新笑着安慰道：“将官都是练出来的，他们也不差，大人您看。”
吕直顺着陈新手指方向看去，前排的分遣队已经开始追击，第三总的大阵开始前进，两翼的骑兵也动了突击。然后是后面的第总，他们按局为单位快从两翼推进，逼近流寇之后再展开为横阵，显示了鸳鸯阵编制的灵活，钟老四和祝代春的指挥都非常合理，反应也很迅。
“哦？火枪兵都冲到前头去了，陈将军的人马果然练得精。”吕直拿着陈新送的远镜四处张望，看到那些分遣队撒丫子冲在最前面，不由感叹了句，实际上他心里已经开始想着怎么写捷报，好第时间送到皇帝面前，当然还得等到最后看看抓没抓到大鱼。
陈新跑到王码夫身边，对他低声吩咐道：“让所有骑兵追着大王，其他都不管，不过也不要冒进，以防埋伏。还有去告诉祝代春，追着那些步兵打，少抓俘虏，把他们往南边赶，别让他们回营拿东西，他们营地的东西老子都要了。”
“属下明白，属下也想去追杀流寇。”王码夫小心的说道，他不知道陈新是否会同意。
谁知陈新很干脆，“不行，你传令之后，便领剩下的三十个中军侦骑，先赶去流寇营地，在吕监军到之前藏好贵重的东西。”
王码夫只得领命离去，他直在军中，但最近跟着陈新当副官，没有啥机会上阵，权力倒是越来越大，那些营官有时看他去传令，眼神都有些乖乖的，他心知肚明，所以现在有机会还是希望能挣点军功，谁知没有成行。
望着面前两万人马漫山遍野逃窜的壮观场面，陈新不禁大感赏心悦目，这战之后，流寇总该知道登州镇的名字了。
“陈将军。”吕直突然又开口道，“这许多人，时也杀不完，这次定然要抓许多俘虏，不知陈将军打算如何处置？”
“请大人指点。”
吕直微微叹气道：“咱家想着，上天有好生之德，杀了有伤天和，咱们不如……都交给那卢象升。”
陈新知道吕直自己不敢杀，洪承畴想杀多少都行，因为他是文官。陈新是个武官，加吕直个太监，杀俘虏多了非被御史口水淹了不可，又不想带着他们耗费军粮，想交给卢阎王处理。
陈新眼珠转转，“大人，卢道台隔着尚远，时怕是到不了，倒是左副总兵就在附近，咱们可以把俘虏给他。”
“那也行。”吕直满口同意，只要俘虏不带着就行，他在马股上鞭，“陈将军，咱们去流寇营地看看，别让他们把东西搬走了。”
陈新呆看了吕直奔跑的背影下，喃喃道，“咦，还真是孙武再世，这个都没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