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你歇工我罢工（1/2）

自从女儿不幸离世之后，我的整个世界仿佛被一层厚厚的阴霾所笼罩着，久久无法散去。生活中的每一处角落、每一丝气息都让我感到无比沉重与压抑。为了能够稍稍缓解内心的痛苦，也为了给自己换个心情，我决定搭乘于明林单位的车，前往老弟所在的地方散散心。

在1989年春节前夕的时候，当时我专程前往省城参加一个关于烤糕点技术的培训课程。经过一段时间的认真学习和实践操作后，我不仅掌握了不少精湛的烤制技巧，还顺便从学习班那里购买回了一台他们正在出售的烤箱。由于这台烤箱体积较大且颇为沉重，靠我一人之力实在难以将其搬运至长途客车的车顶之上。于是乎，我便拨通了老弟的电话，请他于次日一早赶到车站帮我一把。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第二天清晨，老弟起床之后，突然间感觉到体内仿佛有一股神秘而强大的力量在作祟，使得他整个人变得异常懈怠慵懒，甚至隐隐约约地感到身体有些不太舒服。最终，他未能如约前来车站协助我。无奈之下，我只得咬紧牙关、使出浑身解数，历经千辛万苦方才成功地将那个沉甸甸的烤箱搬到了长途客车的顶部。

待到春节来临之际，老弟来到我家中做客时，无意间又提及了这件往事。说实话，如果不是他主动说起，恐怕我早就已经将此事抛诸脑后了呢！更为遗憾的是，尽管我在家中精心烤制出了各式各样的糕点，但老弟竟然连一口都未曾品尝过。

唉，现在回想起来，当初为了学习这项烤糕点技术以及购置那台烤箱所投入的资金和精力，可以说是彻彻底底地打了水漂啊！因为后来我发现，自己辛辛苦苦烤制出来的那些食物，在市场上的销售情况简直惨不忍睹。无论怎样卖力地去推销，始终无人问津，究其原因，无非就是味道着实不怎么样罢了。

春节过后不久，阳光逐渐驱散冬日的严寒，大地开始焕发出春天的生机与活力。就在这样一个充满希望和期待的时节里，我和纪万林姐俩再次踏上前往省城的旅程。这一次，我的目的依旧明确——继续深入学习那令人着迷的糕点制作技术。

我们到达省城后，各自奔向自己的目的地。由于学习糕点制作的地点与老弟所在的工作单位相距甚远，为了方便起见，我选择入住一家价格实惠的小旅店。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当我拖着疲惫的身躯走进分配给自己的房间时，竟发现里面已经有一个年轻小伙子先到一步。

起初，我并没有特别留意这个小伙子，但当我不经意间抬头看他的时候，心中不由得一惊：他的长相竟然与我的老弟极为相似！那一刻，仿佛时间都凝固了，我瞪大眼睛仔细端详着眼前的年轻人，越看越觉得不可思议。

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我开口对他说道：“嘿，小伙子，你长得可真像我老弟啊！”听到我的话，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后露出灿烂的笑容回应道：“是吗？还真是巧呢！”就这样，我们之间的交流自然而然地展开了。

在接下来的相处时光里，我们聊得十分投机。从生活琐事到人生理想，话题不断转换，笑声也时不时地在房间里回荡。而那个小伙子温和亲切的性格更是让我倍感亲切，恍惚间甚至有一种错觉，仿佛正与自己的亲弟弟交谈一般。

过了几天，趁着休息的空当儿，我特意跑到老弟的工作单位去找他，并满心欢喜地将遇到那个长相酷似他的小伙子这件事告诉了老弟。本以为老弟会像我一样感到惊讶和兴奋，可谁知他听完之后只是淡淡地笑了笑，脸上流露出一丝怀疑的神情。显然，老弟并不太相信我说的话，或许在他看来，我有些夸大其词了。毕竟，能见到两个人长得十分相像的确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这也是老弟一贯的作风。他向来都是个不善言辞、沉稳内敛的人，凡事不会轻易下结论。面对这样的情况，他往往需要更多的证据或者亲眼所见才能真正信服。所以尽管当时他表现得并不是那么热情，但我心里清楚，只要有机会让他们两人见上一面，一切疑惑自然都会迎刃而解。

这次于明林单位的车把我送到老弟宿舍楼下，当夜幕悄然降临的时候，我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缓缓踏上楼梯，一步步朝着走廊走去。当我轻轻推开走廊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名宿舍服务员，她就坐在服务台前。

只见她用一种怪异的眼神迅速扫了我一眼，那目光犹如尖锐的芒刺一般直直地扎在了我的背上，令我不由得浑身一颤。然而，还未等我来得及仔细琢磨这奇怪的目光究竟意味着什么，她便像是受到惊吓一般，匆匆忙忙地转过身去，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突然由远及近传来。紧接着，宿舍管理员气势汹汹地闯进了房间。他板着一张脸，毫不客气地对我说道：“这里是员工宿舍，不能留外人住宿，你必须马上离开！”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我一下子有些慌了神，连忙想要开口向管理员解释一番。可正当我准备说话之际，老弟的同事王竹却抢先一步站了出来。只见他满脸笑容，态度温和地对着管理员打起了圆场：“管理员大哥，您就行行好嘛。他只是在这里住一晚上而已，不会给大家带来太多麻烦的啦。您就通融通融吧！”听到这话，管理员原本紧绷着的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但他依然皱起了眉头，犹豫片刻之后，最终还是转身默默地离开了房间。

看着管理员远去的背影，老弟不禁一脸疑惑地自言自语起来：“真是奇了怪了，以前别人的亲属过来住都没有任何问题啊，怎么咱们家的人一来就会有这么多事情发生呢？”一旁的王竹听到老弟的这番话后，眼神微微一闪，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不知为何，他最终还是把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抹难以言喻的神情。

老弟非得拽着我去饭店吃饭，我心里其实并不想去。毕竟这一天工作下来已经够累的了，只想让他赶紧回宿舍休息。

但老弟却不依不饶，急得满脸通红，一个劲儿地说道：“哥，你就别再推辞啦！咱们出去好好吃上一顿嘛！”看着他那副着急的模样，我实在不好意思拒绝，最后只得点头答应。

夜幕降临的时候，我和老弟酒足饭饱后才慢悠悠地回到了宿舍。一推开门，就发现屋里气氛有些不对劲。只见王竹正和其他几个同事围坐在一块儿，每个人的脸色看起来都有点凝重，不知道正在谈论什么重要的事情。当他们看见我们走进来之后，原本热烈的交谈声瞬间戛然而止，整个房间顿时陷入一片诡异的安静之中。

此刻，我正忧郁地躺在老弟那张舒适的床上，而老弟呢，则安静地躺在旁边的另一张床上。这不大不小的房间里，除了我俩之外，还住着老弟的几位同事。

就在这时，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原本紧闭着的房门竟然被人猛地一脚踹开！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我们都吓了一跳，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紧接着，一群不速之客闯进了房间。

这些家伙有的看起来像是这里的住客，有的则明显是从外面闯进来的。真搞不懂他们为什么会突然跑来这个房间寻衅滋事，或许只是些吃饱了没事干、精力无处发泄的无聊之人吧，一心想着找所谓的“文明人”过过招，以显示自己的威风。

然而，面对这群无理取闹的家伙，房间里没有一个人愿意去理睬他们。见无人回应，其中一个身材壮实的小子居然一下子脱掉上衣，露出那结实的臂膀和胸膛，像个街头混混一样大摇大摆地站到门口，扯开嗓子大声叫嚷起来：“有种的出来啊！今天老子非把你们这帮大学生给收拾了不可！”他那嚣张跋扈的样子着实让人厌恶。

不过任凭他如何叫嚣，始终没有人愿意接下他的挑战。也许是觉得自讨没趣，又或者是意识到继续纠缠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过了一会儿之后，这群闹事者终于骂骂咧咧地自行离去了。房间里重新恢复了平静，仿佛刚才那场闹剧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

我和老弟对视一眼，心中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多问什么。简单地洗漱一番之后，我们便熄灭了灯光准备睡觉。刹那间，黑暗如同一块沉甸甸的巨大幕布一般铺天盖地地笼罩下来，压得让人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了。在这种令人窒息的氛围当中，我逐渐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若有若无、断断续续的哭声突然传入我的耳中。那哭声听起来既像是从遥远的地方悠悠传来，又似乎近在咫尺，仿佛就在我的耳畔轻轻回响。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猛然睁开双眼，心跳陡然加快。

借着窗外那一丝微弱的月光，我惊恐地发现老弟以及其他几个人居然全都直挺挺地坐在床上，一个个目光空洞无神，宛如失去灵魂的木偶一般。

“你们......”我的话还未说完，便被老弟颤抖着的声音给打断了。只见他面色有些苍白，嘴唇微微抖动着说道：“哥，千万别说话！这宿舍啊，说不定哪个晚上就会传出怪异的声响。听说，以前这里有个员工的家属在附近的江里不幸淹死了。打那之后，这种情况就偶尔发生......”

老弟的话音未落，房间里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就在此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王竹却缓缓地开了口：“其实吧，今天那位服务员看到你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愣住了。因为呀，她觉得你长得简直和那个淹死的家属一模一样，所以才......”说到这儿，王竹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似的，硬生生地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我心里一紧，那隐隐约约的哭声似乎更大了，在这寂静的夜里，让人头皮发麻。窗外的风呼呼地刮着，仿佛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窥视着我们。

老弟白日里需要工作，只留得我独自一人出门去透透气、散散心。遥想当年，我正值十七岁的青葱岁月，彼时的我对世间万物皆充满新奇之感，但凡瞧见一辆公交车驶来，便迫不及待地想要跳上车去，全然不在乎它会将我带往何方。

然而如今，时光匆匆流逝，我的心境已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次外出，不知为何，心中竟莫名涌起一股苍老之意，仿佛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致来，只觉百般无聊。

我漫无目的地游荡着，脑海中空空如也，完全想不出一个确切的去处。曾经那些熟悉的地方，此刻也难以勾起我的丝毫兴趣，更别提故地重游了。于是乎，我就在住所附近兜兜转转，消磨着时间。老弟这会儿并不在宿舍之中，我自然也不好意思前去叨扰。原本此次出行乃是为了解忧消愁，谁曾料到竟然未能赶得上老弟的休息之日。

说来也是颇为怪异，不知从何时起，我总觉得老弟与往昔相比有了不小的改变。此次我遭遇如此重大之事，可老弟却未曾想到向单位请假，陪伴我一同外出逛逛街道，甚至连一句关切的话语都未曾留下。

不过平心而论，即便他当真提出请假相陪，恐怕我也未必会应允吧。毕竟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生活和责任，我又怎能因为一己之私而影响到老弟的工作呢？这般想着，心中虽仍有些许失落，但好歹也能稍稍释怀一些了。

晚饭我是在老弟单位的食堂解决的。匆匆吃完后，没过多长时间便回到了宿舍。

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我心中突然涌起一股冲动，于是开口提议道：“要不咱们出去下馆子吧！”

老弟听后，先是一愣，然后摇着头说道：“哥啊，咱不是刚吃完饭嘛，咋又想着去饭店啦？”

我却不以为意，固执地表示：“就是想去喝点小酒，放松一下嘛！”

老弟面露难色，双手摆了摆回答道：“可我真不饿呀，要不改天再去吧。”

然而，我的态度异常坚决，非要今晚就去不可。最终，老弟拗不过我，只得无奈地点头答应了下来。

我俩走在街上，东张西望，刻意寻找着一家合适的饭店。走着走着，目光被一家看上去有些破败、似乎即将倒闭的国营饭店吸引住了。

这家店从外面看起来十分陈旧，与周围那些光鲜亮丽的私人饭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走进店里，更是发现里面坐着几个穿着破烂、形如乞丐的人。显然，这种情形只有在国营饭店才会出现，因为那些私人开的饭店是绝对不会允许这样的顾客进入的。

我随意点了四个菜，价格倒是相当实惠，但这味道嘛……实在不敢恭维。负责上菜和服务的都是些中年妇女，就连掌勺做饭的师傅也是如此。

我俩坐在桌前，看着面前这些卖相不佳的菜肴，顿时感到一阵泄气。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只觉得苦涩无比，完全没有一点美味可言。

此时，我注意到老弟的眼神，他正默默地打量着店内的环境和其他客人，我心里明白，他之所以愿意来这家饭店，更多的是出于对它的同情。以目前的经营状况来看，恐怕用不了几个月，这家饭店就要彻底关门大吉了。

大哥在1990年春节前去了省城看病。大城市里，公交车上满是形形色色的人。谁能想到，就在这拥挤的车厢中，大哥遭遇了窃贼，钱包不翼而飞。

这还不算，不知怎的，大哥似乎心事重重，他在中学当会计，不知怎么的账目不清，受到了警告。

大哥在看病期间，暂时借住在老弟那略显拥挤的宿舍之中。这又引起了服务员的注意，并迅速将情况告知了管理员。

当管理员找上门来的时候，还没等老弟开口讲话，王竹面带微笑，从容不迫地走上前去，与管理员简单交流了几句。

仅仅只过了片刻功夫，管理员脸上原本严肃的表情渐渐缓和下来，最终点了点头离开了。就这样，一场危机被王竹轻而易举地化解掉了。

随后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大哥和老弟兴致勃勃地前往观看冰灯展。当他们来到公园门口时，看到有为人摄影拍照的人正拿着相机拍照。老弟见状，立马拉着大哥凑上前去，准备也来几张美美的合照。

谁能想到那个负责照相的家伙竟然如此狡猾多端！他像个机灵鬼一样，二话不说就拉住他们俩，非要在公园门口拍照不可。而且一拍就是好几张，根本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这可真是让人有些恼火，毕竟他们连公园里面都还没有进去呢，就已经被这个照相的给扫了兴致，老弟的脸色都变得阴沉起来，心里暗暗咒骂着这个不知好歹的照相师傅。

更糟糕的是，此时正巧碰上公安人员在公园门口抓捕窃贼，现场气氛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老弟原本就因为照片的事情心情不太好，这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索性一甩头，转身就走，并招呼大哥跟他一起离开这里。

大哥见老弟如此坚决，便只好跟着他一同离开了公园门口。没走几步路，他们就发现一家饭店正好位于公园附近不远的地方。这家饭店灯火通明，看上去十分热闹。老弟心想：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先吃个饭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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