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1章 替白老爷接上腿(1/2)
第341章替白老爷接上腿
“把这帮狗贼统统杀光!”
玩家们气得嗷嗷直叫,纷纷拔出腰间刀剑劈砍空气,一时间破空的闷响此起彼伏。
队长被杀,玩家们嘻嘻哈哈报仇,甚至有心情对着“尸体”表演一轮苦情戏。
可要是剧情配角蒙受冤屈,他们必定深刻代入剧情配角,恨不得当场开挂,屠尽天下蛀虫。
“看来又有支线任务了,是清查狗劣绅的惊天大案!”
“干脆颁布灭绝令算了。凡是田产与资金超过一定数目的豪强劣绅直接灭绝,宁可错杀一万,不可放过一户。反正咱们有的是时间,一个省一个省地慢慢清洗,洗个七八年,全国上下就彻底干净了。”
“全杀了也没必要,用他们做一辈子苦役就行了,正好替咱们挖矿修路,还省了大量人力。”
“抓他们挖矿还得派人监视,还得给他们吃粮食,简直浪费人力物力,不如并入电网发电,节能又环保。”
当然极端归极端,也只是玩家们的言语口嗨而已,真要付诸实践,只怕游戏先被和谐了。
大伙七嘴八舌地“歪楼”议论,唯有『卢智森』注意到张荣还跪在地上,连忙上前将对方扶起,安抚对方莫要害怕。
玩家们在那分享各种游戏“自学”的种族灭绝法,在侍从们耳中却是替换过的“公平,公平,还特么是公平”,“干他丫的奸贼”,“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任何恶人”之类的和谐词句。
抛开长官们的对话,护卫侍从想起跟随背嵬军前遭遇的不公,饱受欺辱,上告无门。
若没有背嵬军带他们脱离苦海,他们便要如这乞丐一般颠沛流离数年,却只能饮恨忍痛,直到凄惨死去。
今日的乞丐便是过去的他们。
侍从们深刻意识到,没有背嵬军、红巾军,就没有他们如今堂堂做人的安逸生活。
额角的青筋跳动,义愤的眼泪染红眼眶,侍从们虽百般急迫,却不得不看向上官,等待对方的指示。
他们的命都是上官给的,哪怕上官要他们与白家达成妥协,他们也会毫不犹豫地饮下碎钉,只待某一日恶人迎来恶报。
玩家已经是他们心中几乎半神的“正义化身”,试问谁会像对待亲朋一般,对待他们这些饱受欺压的“陌生人”
只有背嵬军、红巾军如爹娘一般待他们如子女!
他们坚信“上官”要做什么,不做什么,要谁为了大局去牺牲自我,那也必然有着不得不为之的正当理由。
“那白家大族是在哪里来着”
“好像是莱州府内的大户吧我下线去问问。”
说话着,忽然一名护卫如断线木偶一般瘫在地上。
这番动静把张荣吓一跳,他还以为自己的事迹把红巾军将官气晕过去,害怕自己的冤案因此搁置,忙不迭要再次跪下讨饶。
还是卢智森眼疾手快,一把钳住对方的胳膊稳住,才没叫误会进一步发展。
好在晕倒者很快醒来,“那白家的乡下土围子在平度州和高密县交界处……从青州出发少说二百多里。”
“那就近距离调派高密的兄弟吧”
“不成,其他州县人力紧张,一个地方能驻扎几十个玩家就不错了,其他的全是侍从,降卒,新兵,警察——还是从青州直派吧,这里驻扎主力,玩家数量多得很,万一某些降卒、胥吏跟白家勾肩搭背……”
“嗯,你说的有理。这种牵扯广泛的大案子就该异地用警。”
“唉等等。”忽地有人开腔给大伙泼了一盆凉水,“万一是苦主夸大冤情的诬告呢,你们也打算借机把白家灭了吗”
此言一出,玩家与侍从皆是一愣,就连张荣也怔在当场,张了张嘴说不出半句话语,仿佛被鱼刺卡在喉头。
若是当官府之前,玩家们肯定要把发言者批判一番,痛斥对方脑子被门夹了。
可大伙经历过“官司海”的洗礼,都渐渐明白打官司的并非绝对的黑白对立,而是大量经济纠纷,外加鸡毛蒜皮的琐事,甚至夹杂着不少诬告案件。
越是扮演凄惨,说起来义愤填膺的,诬告概率越是大。有些人说编起谎言脸不红心不跳,比真苦主还能扮演受害者。
有些“苦主”根本就是幕后主使安排的“棋子”,为的是利用红巾军怜惜小民的心理,排除异己。
红巾军最近就破获一起诬告案——
一群地痞得到某大户的授意,诬告另一家财主虐民,暗地里想谋夺财主的商铺、客栈。
这群地痞流氓平日里谎话连篇,扮演受气贫民信手拈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差点把玩家骗过去。
要不是查案的流程摆在这里,只怕真被这群地痞得逞了。
结果自然是诬告者全部处死,连那主使地痞的大户也被抄家灭族。
真正敢于上告的冤假错案反而很少——苦主要么被弄死全家,要么隐姓埋名躲起来不敢再信官员,正如冬天被静电打多了,身体本能地畏惧金属物件。
饶是张荣这一例,也是鼓足勇气、做好必死的觉悟才敢报官。
他甚至不敢去衙门直接告,而是在众目睽睽的街面上,来个“拦官喊冤”。
张荣毕竟是真苦主,听说自己有“诬告嫌疑”,当即连最后一丝尊严也不要了,哭求着发毒誓:若自己所说有半句虚言,甘愿受天打五雷轰,再被千刀万剐弃尸荒野!
“莫怕莫怕,我兄弟只是行事谨慎,并非怀疑你受人指使、行诬告之事。你这些年也是受苦了。
你信任我红巾军,冒着被杀的风险也要为家人昭雪,我红巾军决不辜负这份期待
只要白家罪孽坐实,我保证他白家上上下下尽皆魂飞魄散。
如若你还是担惊受怕,怕有人徇私枉法,那就由我给你吃一颗定心丸!”
卢智森说着,抽出腰后短刀剃下一缕短毛,原本就短的头发再度削减一撮。
常言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无论是剃发还是修须,都有极其重要的意义,绝不是剃完了事的程度,说严重点算是不孝之举。
历史上满清颁布剃发令,几乎激起全国起义,便可见剃发的严重程度。
而眼前这位代理县官,仅仅为了安定这样的贫苦小民,竟不惜伤害自身的一部分。
原来这位“代理县官”的短发是这么来的,一次次安抚小民的恐慌,就像爹娘安抚襁褓中哭闹的婴孩……
什么叫真心对真心!
张荣闻言一怔,心中悬吊的铜钟落下发出哐当震响,眼泪止不住地涌出眼眶。
足足九年时间,他头一遭感受到直击心灵深处的安抚,没有什么狗屁说教,只有温暖的关怀。
他这九年真的好苦啊。
沉寂九年的悲伤化作奔腾的江河在此刻宣泄出来,他哭的像个九年前就停止前进的少年,“啊啊啊啊啊啊!”
为张荣的安全考虑,卢智森把他安置在玩家屯驻的兵营。
“兄弟们,咱们南下白家庄!”
卢智森当即召集一干玩家,再会合沿途的驻防玩家,总计两百人一同前往目标地点。
把几位当事人抓到青州公开审判,一来彰显公平公正,告诉大伙红巾军不畏强权,不搞官绅串联,更不会官官相护。
二来鼓舞更多苦主勇敢站出来,揭露那些恶徒歹人的真面目。
张荣挑在大庭广众告状的效果极佳,不少饱受冤屈的百姓备受鼓舞。
同时注视这一切的还有大户们的眼线。
就在卢智森集结人马出城半日后的傍晚时分,一个身材矮小的男人捉来白鸽塞入密信,旋即朝着天空用力一抛。
白鸽凭借昏暗天空的掩护飞向东南。
……
晨光熹微,白嘉文立在庭院中央。
他缓缓舒展双臂,指尖掠过一片浮尘。
五禽戏的招式他早已烂熟于心,但今日的“猿猴摘果”却始终不得劲道——钱家满门被灭族的消息,仍在他眼前挥之不去。
钱家罪证由他散播。
他本意是消灭投降派,震慑那帮骑墙派,顺便牵扯红巾军的办案精力。
可谁知红巾军面对这种“冤假错案”,像是打了鸡血一般,三下五除二便搞清前因后果,又果断集结兵马打破寨子,灭了钱家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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