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你的毒功有点甜（2/2）
方才他一掌将护体金光打到破碎，此刻这更在方才威能之上的一掌，只是一阵偶然吹过的清风。
这一瞬间。
张旺忽然明白。
什么叫做蚍蜉撼树。
他踉跄后退，头皮发麻，兀自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你，你，天师府，天师府怎会有这般法门……”
声音都变得断断续续，不可能的！
这样完美的护身手段，绝不是他认知中的金光咒！
倘若天师府有这般法门，在异人界的地位，绝对要比如今超然十倍，百倍！
“没什么是不可能的，我倒是很好奇，这些毒雾平时隐藏在你的体内，但没有伤到你，是唐门功法的缘故吧”
张怀丹淡淡一笑，没有忘记来到唐门最原本的目的。
不得不说，张旺施展出来的紫雾，比陈朵身上的蛊毒猛烈的多。
而这样的毒素堆积在体内，时时刻刻侵蚀身体，短命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可张旺也好，唐妙兴也好，都是百岁老人，不单活蹦乱跳，气性还不小。
从这方面来看。
足以说明唐门功法的独到之处。
也许正是因为解决了这个最大的隐患，唐门才能屹立千年不倒！唐门毒功才能霸绝天下！
张旺已是无心回答，他心神大乱，不能相信自己折腾老半天，别说将之击败，连张怀丹一根毛都没碰到。
并且最要命的是。
就算把一百年前吃奶的力气使出来，也没有办法突破这个目标。
他的呼吸声变得粗重无比，陡然抬起头，死死盯着张怀丹：“你这护身法门，克制我的毒功，如果没有这层暗金纱衣，你……”
声音戛然而止，他说不下去了，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
难道他还要和菜市场的泼妇一样，坐在地上撒泼打滚，让张怀丹不运起这一层暗金纱衣吗
张旺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他也无法接受自己碰不到张怀丹一根毛的事实。
前者是他的人格，后者是他的信仰。
破灭了人格，他就不是个人了。
破灭了信仰，他的存在又有什么意义
毫无保留的出手，依然无法拿下张怀丹，张旺只觉哀莫大于心死。
张怀丹看他惶然无状之色，莞尔笑道：“我倒也想试试，唐门毒功有没有传闻中那么霸烈。”
功法已经有了苗头，另一个想法，却是需要一番实践。
张旺心神失常，压根就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满脑子都是自己无法护持唐门的声名，陷入无限自责与伤悲之中，直到不知何时，眼角余光中倒映的人影，那一层暗金纱衣荡然无存。
他愣了一下，旋即骇然变色：“张怀丹，你在干什么！”
要知道，现在这周围弥漫的紫雾，是他承受了数层反噬催生出来的猛毒！
张怀丹有那本质镇压毒功的暗金纱衣护体。
自然是毫发无损！
但就这么直白的在紫雾中暴露出身躯，简直和找死无异。
哪怕是师兄唐妙兴，也不敢如此无视他百年毒功！
张旺亡魂俱冒，意图削弱毒性，已经是来不及了。
他两眼发怔，脑海之中响起一声炸雷，自己如果毒死了张怀丹，会发生什么
而就算不死，这猛毒也必然难以拔除，那就和天师府结下……
声音震碎了脑海中的风暴，却是有人发出十分客观的点评。
“很甜。”
“你，你在……”
张旺，惊呆了！
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这么作死的！
眼见张怀丹猛猛吸了好几口，不知道还以为他面前摆放着什么山珍海味，张旺连阻止的心情都消失殆尽。
为了维护唐门声誉，也为了瓦解张怀丹那一层暗金纱衣，他是半点没留手，甚至甘愿承受毒功反噬！
这最中心处催发出来的紫雾。
只需细若游丝的一缕，就能让人死无葬身之地。
张怀丹，吸了好几升
就算及时服下解毒的秘药，八成也会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
张旺，在紫雾中凌乱不堪，业已忘乎时间的流逝，来不及，来不及返回内门取来秘药。
这时。
张怀丹微微摇头：“太甜了。”
凌乱的张旺猛然惊醒，心湖深处，好似有一颗炸弹爆发：“等等，你……你……没事”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在做梦！
可张怀丹那似笑非笑的眼睛，依旧是那么黑白分明，肌肤如玉，不见一丝紫意。
张旺，又一次惊呆了。
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你怎么可能没事！”
再三确认，张旺的两条腿都在打颤。
这一刻，什么唐门的安危都离他远去，甚至更愿意看到张怀丹被毒死在紫雾中！
张怀丹不答，依旧吞吐着紫雾，只是时不时皱眉。
张旺呆若木鸡。
肯定是紫雾中的毒性难以承受！
不然的话，总不可能是因为紫雾太甜才皱眉！
他呆呆的看着，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变成了一个门外汉，不是什么唐门三老，也不是有百年修为的老一辈，他仿佛回到了年轻的时候，拜入唐门之时，看着师父高英才施展种种微妙的手段，为之心湖激荡，震撼连连。
‘张怀丹，还是人吗’
一个深沉的疑问，也在折磨着他的心灵。
眼前的青年，吸入了紫雾，吐出的却是清气，这意味着什么
张旺感觉自己的脑瓜子嗡嗡作响，双腿颤抖的越发剧烈，陡然一个哆嗦，一屁股坐倒在地，他大张着嘴巴，双眼木然而无神，像是一个被雕刻出来的木偶，看着张怀丹吞吐紫雾。
“毒性不够，效果太弱，不如修行。”
随着这一句轻声的呢喃，他终于停下了吞吐紫雾的动作，扫了眼坐倒在地，瞠目结舌的张旺，露出一个笑容。
张旺见此，跟见了鬼似的，浑身一抖，满脑子都是不可思议！
这是在嘲讽他练了百年毒功却毫无效果吗
心中怆然，忽然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笑话。
他竟然将眼前青年当做过一颗磨刀石，结果别说小辈们，就算是他自己亲自上，也不配人家给他磨一磨。
他实在承受不起这样的磨砺！
护身法门隔绝紫雾还好说，直接肉体凡胎暴露其中，却将之无视，天下之大，谁能做到！
‘等等！肉体凡胎！’
纷乱的心中蓦地一震。
他为什么会一厢情愿觉得，张怀丹是肉体凡胎，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并非如此呢！
他全力催发的毒雾，一缕就能置人于死地，恰如毒蛇的毒液，只需要一滴，就能杀人。
然而眼前的张怀丹，也许已经不是通常意义上的人类，而是成为某种本质更高的存在，一如方才那一层暗金色的纱衣，至少张旺从未见过，也无法理解那种本质。
就像牛不会懂马，鸡不会懂鸭。
而毒蛇的毒液再怎么可怕，这世上最毒的毒蛇，也毒不死大海中遨游的蓝鲸。
差距，太大了。
达到了不可触及的地步。
张旺平静下来：“张怀丹，我错看了你。”
就像毒蛇之于蓝鲸，不是他的毒不够猛烈，而是蓝鲸太大了，就算把全部的毒素注入进去，也不过九牛一毛。
于是，张旺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的毒功，真的对张怀丹造不成丝毫的威胁。
从地上站起，张旺屏住呼吸，他可以输，唐门不能输。
鼓动真炁：“我不是他的对手！师兄快来助我！你我一起拿下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