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最甜美也是最惆怅的追味(1/1)
袁小杰看到了韩禹的暗示,看着韩禹眨了眨眼,扭头看到了走近的梁博文,话音柔和地问着:“博文,邹楚威是不是出差去了呀?”接过了梁博文拿的一只茶杯,放到了茶几上。
梁博文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抬头看了一眼袁小杰,轻轻地颔了颔首算作了回应。时隔了一会,她把拿在手里的茶杯放到了茶几上,才不紧不慢地说着:“如果你万里迢迢的飞过来,就是专门为了想见邹楚威一面,恐怕就得再多耐心等待上几日了。”扬着眉头笑了起来。
梁博文的话音刚落,站在一旁的韩禹像是被梁博文的话语戳中了笑点一般,情不自禁地发出了一阵爽朗地笑声。随后,好像饶有兴致地看着梁博文往几个茶杯里倒着茶水,嘴角也勾勒出了完美地弧度,并且带着几分调侃意味的说着:“你们听到博文说什么了么?你们听听她说话的语气,还有说话的神态,咱们这位同窗老友这么多年过去了,还真地是一点儿都没有变呢!”接住了梁博文递来的茶水,客气地说着:“谢谢!”闻了闻茶水清新淡雅的清香味道,思索的神情说着:“博文,这两年我们偶尔见过几次面,也没有时间深谈,可你现在好像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总是那么慢条斯理、不慌不忙的样子呢?你瞧瞧小杰和明艳,我见到她们,都觉得快认不出她们了呢?”一手扶着茶杯,向袁小杰示意地抬了抬茶杯,然后端到嘴边呷了一小半杯的茶水。
陈明艳捧着茶杯闻着茶香,先是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才轻声慢语地说着:“生活啊,总归是没有咱们想象中的那般轻松如意呀!”柔和地眼神看着梁博文,依然对梁博文充满了祝福。她看到大家都沉默不语起来,才继续说着:“我只盼着这些过去的日子能慢慢地将我们的那些棱角,全都给打磨平整,却忘了我们也会随着时间出现转变。遥想当年,即便博文面对家人强烈地反对之声,博文都没为邹楚威妥协半步。我们又何曾想到,多年以后,他们也未能成功地阻拦住博文突然有的决定。我们也试图改变她的想法,可是她只是和我们开玩笑那样,给我们讲了一个过去的故事,还有我不是很熟悉的地方剧种。”觉得愣是没阻挡得住梁博文往前走的脚步,也为想到了她如今遇到的一个类似的问题,感到了已经抬起的脚步想重新走回到过去,的确不是随意就能够做到的一件事情。
梁博文又走去小客厅的电热水器跟前,由于听明白了陈明艳的话意,眉头微仄地站在那里犹豫了一会,寻思着:“都是过去的事了呀!”弯腰往茶壶里接了适量地白开水,接着端着茶壶,微笑着走到了客厅。
袁小杰看到了梁博文微微抽动的嘴角,也突然感到心里有了一阵莫名地难过,不过,她还是话音柔和地说着:“明艳,你说说吧!”也很想听听陈明艳并没说到的故事,还有那个并不熟悉的地方剧种。
陈明艳喝了一口茶水,思绪踌躇了良久,才轻声地问着:“博文,我可以讲给他们听一下么?”本来清澈的眼睛里,好像有了两汪晶莹。梁博文淡然地笑了笑,肩膀微微地耸了一下,话音轻柔地说着:“有什么不可以的呢!那也都是过去的事了,如果不是对生活有了想法,或许也不会出现那么多曲折的事情。”即使常常为现在的选择陷入沉思,可是对于生活中发生的林林总总的事情,却始终难以释怀。而且,那些挥之不去的本是开心地回忆,也带了伤感地心绪,而且如同阴霾一般笼罩着她,已经又整整过去了两年的时光。
陈明艳看到梁博文坐到了茶几旁边的单人沙发上,话音柔和地说着:“博文并没有打算到这边来,可是她和邹楚威已经举行了婚礼。你们也都知道邹楚威的家庭情况,如今他们居住的地方距离工作的地方也挺远的,想达到安居乐业的条件也有段距离。”并不知道这样去解释是不是合适,话音轻慢地说着:“本来,博文也很想听从邹楚威的决定,就在他们工作的地方成家,可是他们的父母还是极力地反对。不过,梁妈妈和博文说“你已经是嫁出门的闺女,你要考虑的不仅有养育孩子的问题,也得考虑到赡养父母的问题”,意思是博文得为邹楚威考虑,也希望他们以后安家,或者买房子还是到这边。”抬头看了看梁博文,叹声地说着:“我也在想,如果邹楚威一个人回到了这边,博文还不能放下工作的问题,他们还会不会走到一起。毕竟,他们结婚了,梁妈妈说的这些问题也是最实际的一些问题。”说着眼角却涌出了两颗泪珠。
袁小杰不解地看着陈明艳,话音略沉地说着:“你等等再说,我也有一个问题。那么,根据你说的这个问题,梁妈妈就没有为她个人考虑到这个问题么?”挪动了一下身体,靠近了陈明艳,也距离梁博文更近了一些。
陈明艳看到梁博文端着茶杯,浅笑着喝了几口茶杯里的茶水,将茶杯捧在手里,目光却并没有离开荡起了圈圈水纹的大半杯茶水。她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又沉了沉气,看到梁博文抬头看向了他们,才转身看向了陈明艳和韩禹,话音平和地说着:“博文提到,她在很小的时候看过一部喜剧,那部戏曲名叫“墙头记”。博文说戏剧团的演员表演这部戏曲,表演到最精彩的那段,就是把没有的情景表演出了真实感。”淡然地笑了笑,话音微扬地说着:“我为此,也到卖磁碟的店里买了一片灌了多个吕剧曲目的影碟回来,也好好地听了多遍博文提到的那个戏曲。”不由得笑了起来,话音好像轻松了许多的说着:“博文说的听得觉得精彩的那段,虽然我是通过听的,可也好像看到了博文说的那个情境。博文说,她看到那几位戏剧表演艺术家在如此简陋的条件下,只能用动作去表演出戏曲里演绎的场景,她也从中看到了一个白墙灰瓦砌合成的不高不矮的墙,还有用其中的一位戏剧表演艺术家的肩头扛起了一位老奶奶,意象的把老奶奶撮到了墙头上。”
梁博文的思绪不由得飘回到了童年时期,至今都难忘的那个让她的思想受了极大影响的春节。她清晰地记得那天的阳光明媚,微风轻拂着脸颊,虽然带来一缕缕地寒意,但丝毫没有影响她和乡邻们听戏曲迎接新年的喜悦心情。
那时,梁家诚骑着自行车从家里带着年幼的梁博文去厂区,即使一路前行迎着凛冽的寒风,都无法阻挡他们欢快地步伐。终于,他们经过了蜿蜒曲折,而又高低不平的路段,到达了梁家诚工作的单位。接下来的这一路,梁家诚看着稚气未脱的梁博文,也看着她穿着郑红秀用紫色条绒布面做的麻绳衲底的棉靴,还有用同色同布料的布做的棉袄和背带裤,用大手紧紧地攥着梁博文温暖的小手,慢悠悠地走进了他工作的供应科的办公室。
可是不一会儿,梁家诚从办公室里搬出了一把座椅,也再次地牵着梁博文的小手,一路慢步地来到了厂区附近的大广场。他们穿过了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听着一路上的欢声笑语此起彼伏,也看到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快乐的笑容。
由于镇政府的领导响应国家的号召,为了带动群众的积极性,也为了让大家欢庆这个重要的节日,特意邀请了地方的戏剧团,免费为来自十里八乡的群众表演精彩纷呈地戏剧节目。梁博文本来就喜欢听吕剧,因此乖巧地听从了梁家诚和郑红秀的安排,不仅跟随梁家诚来到了镇上,而且此刻又紧紧地跟随着梁家诚来到了戏曲表演舞台的附近。
梁家诚轻轻地将搬来的那把座椅放好以后,把搭在胳膊上的那件亲自由郑红秀裁剪缝纫成的红黑格纯棉布料的斗篷拿在了手里,认真地给梁博文披到了身上,系好了领口处的带子,才接着抬手示意梁博文坐到座椅上。梁博文在梁家诚往左右看去的时候,踮着脚坐到了座椅上,把手缩到了裹得严实的斗篷里,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即将开始的精彩表演。梁家诚没看到有熟悉的人在附近,又由远到近的收回了目光,低头看着梁博文,话音柔和地说着:“博文,这场戏一演完,爸爸就来带你回去。”还是按照提前和梁博文说好的,准备把她安排好了,便回厂区的办公室安排工作的事情。
随后,梁博文把黑色毛衣织成的围脖从头上轻轻地拽到了脖子上,抬头看着梁家诚,话音脆快地答应着:“好的,爸爸!”并且用力地点了点头,又坐回了原来的姿势。可是接下来,她却发现了梁家诚好像不愿离开,于是稚声稚气地说着:“爸爸,我知道今天马上演的是哪出戏,我以前在姥姥家村口播放的电影里看过一点,可好看了。您回去工作吧!等那些叔叔和阿姨把戏唱完了,您再来帮我把座椅搬回去就可以了。”又端端正正地坐在了座椅上,抬头看向了传来了锣鼓开场的戏台。
陈明艳说到这里好像很费力地去做了一件事情,而且沉默了好久,才话音低沉地说着:“我说的就是博文自己说服了自己,并没有听从邹楚威的安排的理由,也是梁妈妈对博文说的意思,也是她作为一位母亲对成了家做了他人家衣媳妇的那个女孩子的教诲。”也想到了梁博文对郑红秀提出的这个建议的尊重,以及毫不含糊和丝毫不懈怠地谨遵和传承了中国传统道德讲的美懿情怀。
梁博文想到了梁家诚说着:“博文,我把斗篷帽子给你带起来,这样也不影响听唱戏。”在梁家诚略带磁性的男中音话声中,回忆着远去的那段魂牵梦绕的时光,感到在刚过去的漫长地七百多个日夜中,无论她如何努力地想要挣脱那种被传统道德观念的束缚,却总是徒劳无功。而且,每当夜深人静时,那种深深地为思绪有了困惑带来的哀愁,便会如同夜雨滴沥到了天亮,令她整晚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梁博文也想到了两年前,她也是经历了无数个痛苦挣扎的夜晚之后,终于咬紧牙关做出了的那个艰难的决定。自此,她离开了那个充满亲情与温情的温暖怀抱,勇敢地迈入了一个全新的环境,重新开启了属于她的一个全新的职业生涯。虽然,她并没有寄予多少热望给这个新的旅程,可是她铭记了所有人的生活并不是都可以做到轰轰烈烈,因此作为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从农村走出来的女孩,与执着地追求爱情的邹楚威并肩来到了这里。
直到现在,梁博文都认为尽管前方的道路布满荆棘,生活也可能会异常地艰苦,但她还是坚信家人的教诲不会有错误,只要他们内心深处的幸福源泉能够源源不断地流淌,就一定能冲淡和驱除生活中的苦涩滋味。即使梁博文最早有这个打算的时候,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打破了她内心仅存的一丝宁静,让她在心里低泣着:“小叔,你让我的一个梦又碎了。我想着既然爸爸已经离我们而去,那么,当我步入婚姻的殿堂的时候,您就做那位把我的手交到我爱的那个男孩手里的人。”也因犹如一道晴天霹雳的这个噩耗,在所有人都尚未察觉之际,心理有的那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地崩溃了。从此,她连想都没敢再去想这个问题,即使看着如他们一样疼爱她的梁家远,对现实生活的乐观态度都忍不住地深深地压抑在了心底,也让不可言说的无尽地悲痛与恐惧占据了曾经都是美好愿望的那个角落,开始了如痴如傻地驱逐梦魇出现的生活时段。
如今,每当梁博文置身于那些曾经无比熟悉的场景之中,总会感到有一种莫名地力量牵引着她,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那些已经离他们而去的亲人。她只要每一次这样的回忆,都会进一步加深他对亲情离去产生的惧怕。而且那些恐惧不仅会变成梦魇,还化作了隐形地绳索,紧紧地缠绕住了她的灵魂,让她无法逃脱精神的束缚。梁博文静静地坐在那里,思绪和回忆的往事犹如沙滩上退去了巨大地浪头,还慢慢地流连在沙滩上的那些小浪花,已经成了心里最甜美也是最惆怅的追味。不过,她至今还是在心里暗自思量着:“如果我能够与亲人保持一定的距离,或许就能将他们寄予我们的美好,还有殷切地期盼深深地埋藏心底,也永远地带在我前行的道路上。如此一来,即使我们相隔甚远,我的这份心愿,还有他们的那份心愿,也不会因为距离的拉长,而被轻易地搁置或遗忘。”然而,生与死的矛盾却始终萦绕住了她,令她既渴望远离亲人们的生活圈子,以免成为他们的负担;又难以割舍那份血浓于水的亲情牵挂,以至这种纠结地情感让她甘于了承受其带来的沉重,用远远地观望和思念满足了想念带来的苦痛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