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3)(1/2)
眼里闪过一丝酸处,凌琤则蹲下来对戴安招了招手,“小家伙,过来哥哥看看。”
戴安有些认生,一直看着凌琤却没出来。李欣咬咬唇,让孩子回了屋,才对凌琤解释说:“这孩子有点笨,但是挺乖的,平时就在家里,不会打扰到你。”
凌琤知道戴安智力比较弱,便没有多问什么。其实李欣租房子收钱也不过是想给孩子多攒点钱,这点凌琤心里也清楚,于是他换了话题,说自己年纪小没有身份证,不知道能不能行。
李欣本来有些纠结,但一听凌琤说家里养父母不要他了,他必须得想办法快点养活自己,便也有些心软下来,跟戴为君商量了一阵之后,以一个月一百块的价格把客房租给了凌琤。
凌琤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不厚道,但是这个时候,能解决问题才是王道,手段这东西,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他也懒得多去管了。他付了三个月的租金,之后趁着天还早补了个觉,然后出去给自己买了些日用品,顺便在外头熟悉一下新环境。虽然曾在这里住过几年,但是毕竟时间过去太久了,多少都有些陌生。
可惜这个时候的手机还没有普及,不然还能跟贺驭东联系一下。他倒并不担心郭亮弄出来的问题,因为这种情况对于贺驭东来说都是小事情,只是有些好奇他走之后贺驭东是什么反应。
刚想完,不远处就有一位大哥拿着大哥大从眼前晃过。
凌琤:“……”
却说这个时候贺驭东正在收拾东西。他拿来的衣服一半给了凌琤,不过原属于这一半衣服的整理箱空间却并没有空,因为被他鬼使神差地放进了凌琤给买的床单和夹被。他也说不清为什么,就是不太舍得扔,明明这东西两样加起来连一百块都不到,但他就是想留着。
凌琤走了,门卫大爷告诉他这小子去闯江湖。他简直不知道自己给凌琤那么多钱到底是对还是错!这小子难道不该去念书,然后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吗?!
贺驭东砰一下盖上行李箱盖子,朝门外喊:“赵哥,再去一趟市一中!!!”
赵凯苦逼地应了声:“知道了少爷!”
妈蛋的,明知道凌琤不在那儿还偏偏要反复去确定一下,这都第五次了,少爷到底是在犯的什么病!!!
作者有话要说:祝小伙伴们建军节快乐!
最近越更越早了,有点憋不住更新……(喂!
☆、导演
贺驭东也觉得自己抽得有些厉害,可是他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有些事情明知道不需要做,但是不做就会感觉特别焦躁。第一次发生类似情况是在刚上大学的时候,和同学们一起住宿舍,晚上宿舍门明明关上了,但他总是反复地想去看看到底有没有关好。明明住在家里时就没有这样的问题,可在宿舍就不行。后来不得已他就搬出了宿舍,因为想要不打扰舍友们休息,他就只能忍着,而这感觉相当不好受。
这时候还没有“强迫症”一词,所以贺驭东并不清楚自己患的就是强迫症。大概这个时间知道贺驭东可能有这问题的人只有凌琤一个。
凌琤知道贺驭东有强迫症是在上一世二十五岁的时候,因为贺驭东把他关在家里不让出去,他差点把贺家砸了。那时候他恨贺驭东霸道独-裁,而贺驭东沉闷的性子也不会跟他多解释。如果不是管家蓝叔告诉他,他根本就不知道贺驭东是因为有强迫症,才会控制不住地想把自己喜欢的人拴在身边。他那时候被关在贺驭东的卧室里,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逃出去,因为当时根就本不相信贺驭东爱他。
直到生病,贺驭东无微不至地照顾他,他才知道自己是一直误会了。可惜那时候他已经没什么能给贺驭东的,除了越来越差的身体,和越来越痛苦的记忆。至于钱,贺驭东好像从来没缺过这东西。
凌琤也说不好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些,但就是那么一瞬间,脑子里闪过自己最后一次被关起来时,贺驭东无奈又自责的画面。
因为喜欢所以想时时看见对方,又因为知道这样太自私,所以无奈又自责,但却控制不住自己。
有强迫症的人自身就很难受了,所以这一世,凌琤希望能给贺驭多留下一些美好,少一些苦涩。
抚了把脸,凌琤用笔戳了戳纸张上的一行小字。那上面是他唯一能想起来的在94年盈利的股票,而在这股票旁边他又记录了两个不同的数据。其实这支股票并不是牛股,他会记得还是因为曾经在书上看到有人专门拿来做例子,所以印象特别深刻。
“凌琤啊,来吃早餐。”李欣端了一杯豆浆和三根油条上楼来,在凌琤门外喊了一嗓子。见到凌琤出来时放到他手里,笑着说:“刚才累坏了吧?”
“谢谢姨,没什么累的,您也歇会儿吧。”最近早上人多,他就干脆在楼下搭了把手。寻思反正跑步锻炼也是锻炼,帮人干活也是锻炼。只要能有效减肥,这点人情无所谓了。
“我们这样的生意都是早上特别忙,等过了这阵儿也就好了。你快吃,豆浆凉了要回生的,喝着就不好了。”李欣说完看了会儿不远处乖乖伏在桌上拿着铅笔画圈的儿子,不由笑了笑。她这客房辗转也租过好几个租客了,可是很少有像凌琤这样有耐心的,不但带她儿子玩儿,还肯教他学东西,就跟待自己亲弟弟一样。现在她跟家里人都放心了,所以欣慰之余,不论是早餐还是中午或晚饭也都带着凌琤一份。
凌琤用最快的速度解决完早餐之后说:“对了姨,今天我还要出去一趟,中午就不回来了。”他打算再去证券交易所看看。
“行,不过在外面可得注意安全。”李欣说完把凌琤吃完的杯盘全都拿走了。
凌琤去换了身衣服,随后便带着钱出了门。
这时候的证券交易所还很少,整个b市一共就三家。凌琤坐了约四十分钟的公交车才到达倒车地点。他要再换一辆车才能到达交易所,而这选的还是离的最近的那一个。
等车的人有些多,凌琤闲着没事就往对面瞅了一眼。那里是一片老旧的平房区,以后全都是要拆掉的,建起来的楼房在二十年后少说也能卖四万一平米,价钱基本上是翻一百倍还不止。不过他的思绪却很快从那片区域抽了回来,因为就在刚刚,有人在他身后隐约提到了“开机仪式”这四个字!
可当他再转头的时候,却没有再听见任何的类似言论。他根本就不知道刚才是谁在发言,况且刚才那么小的声音,说话的人分明与他有一段距离,而这周围的人就算没有一百却也有五十了,完全无从问起。
车恰巧在这个时候驶了过来,凌琤略犹豫了一下便上车离开。熟不知,这个时候站在车站的某个人突然像被电了一样,大喊了一声:“他,就是他!快给我追!!!”
凌琤抓好扶手,寻思着刚才听到的话。既然已经到了开机仪式,那想必角色肯定都已经定下来了,就算他去也只是看看片场而已,所以这应该不算错过机会吧。昨晚他用戴家称面的大称量了一下自己的体重,现在是76公斤,还得继续减。
这一程路程不长,凌琤进入交易所的时候是差两分钟十点。他到他每次来了之后都会固定看盘的地方,见左右都是人便站在那里一时没动弹。他最近关注的都是凌光实业这一支,而关注这支股并不是为了要买它,他只是想确定,这一世的命运轮盘还会不会跟上一世一个转法。
凌琤见卡座上有人离开,便想坐过去,但是旁边正好来了个老爷子。那老爷子他见过两回,便干脆说:“大爷您坐吧。”
老爷子没客气,坐下来笑说:“小伙子,你也炒股?”
凌琤微弯了弯嘴角说:“就是随便看看。”
今天是9月12号,凌光实业开盘价1285元,和他记忆中的价格差不多。前两次也是,和他记忆中的没什么偏差。也就是说,这一世还是跟上一世一样,或许他能通过自己的努力变得更富有,但是他大概还是活不过三十五岁。
凌琤突然觉得交易大厅里的空气有些闷,便干脆转身出去了。谁知刚出了门口不久,旁边便有人冲过来狠狠往他背上拍了他一巴掌,激动得语无伦次地说:“你你,老许我找着他了他在这儿你快来!!!”
凌琤面色阴沉地看着这个似乎精神有些不正常的人,“你这人怎么回事?”
那人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刚刚下手太重,兴奋得脸都红了,开口就问凌琤,“小子,你要当皇帝吗?”
凌琤正想问问什么皇帝?不远处便走过来一个人。那人个子不高,肤色微黑,留着及肩的长发,并且还有两撇小胡子,看着不管放在哪个年月都能称之为风格迥异。而令凌琤沉默的却并不是这人前卫过头的装扮,而是这人分明就是上一世跟他合作过好几次的导演,许晓星!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凌琤:贺驭东,你今天没出场啊,做什么了?
贺驭东:犯病,满世界找你了。
凌琤:那你出场的时候想干什么?
贺驭东:犯病,把你关起来。
凌琤:那你还是别出来了!!!
祝小伙伴们七夕快乐。
☆、皇帝
许晓星一生中指导拍摄的电影和电视剧并不多,但几乎部部都堪称经典,因为许晓星这人十分挑剔,不管做什么事,力求精益求精,经常认真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他常说他拿自己的每一部作品都当成自己的孩子,他爱它们,所以要对它们更为严苛。
不过这么个执着且优秀的人,和凌琤一样,命也不算长,没活过五十岁就因为遇到事故死了。这也是为什么凌琤当时回头的时候没有一下子认出来的原因之一。现在这个许晓星,与前一世凌琤所熟悉的那个许导年纪相差实在太大,还有就是这扮相,确实让人……无语。
凌琤亦步亦趋地跟在许晓星身后,瘫着一张脸听着旁边的陆白给他灌迷汤。
陆白似乎还没从找到合适演员的喜悦中回神,他的神情仍是激动而兴奋的,“凌琤我跟你说,跟着咱们许导演,只要你表现得好,以后绝对前途无量!吃香的喝辣的那都是其次,最重要的是有机会一夜成名你知道吗?王风杰认识不?他就是我们许导……”
凌琤察觉陆白突然停了,疑惑地转首看了他一眼,就见陆白对着许晓星黑得跟阎王似的脸哈哈傻笑。
许晓星扳着脸看了陆白半晌,特别打脸地说了一句:“他就是个骗子,凌同学你别听他的。”
凌琤勾了勾唇角,既没应和也没反驳。
许晓星见凌琤年纪轻轻却出奇的沉稳,便对他印象更好了一些,心里那股子担忧也更减去一分。
单从外貌上看,凌琤确实是符合他们这次要找的小皇帝人选。年纪相仿不说,长得白白净净,五官也出色。最难得的是他还有点胖,这实在是太难得了。要知道找个胖子容易,找个长得漂亮气质又好的胖子却比登天还难。现在就看凌琤在镜头前的表现如何了。有的人长得好,但上镜效果差,可有的人就相反,长得一般上镜却跟换个人一样。
至于会不会紧张,许晓星觉着这一点他并不太担心,因为凌琤自打一开始被他们叫住以来就表现得十分镇定。这种镇定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从内由外散发出的泰然。
不过凌琤是个门外汉,不知道领悟能力强不强。
凌琤这会儿有些安静,因为他忆起许晓星早期指导拍摄的一部电视剧和两部电影,其中电视剧是根据历史人朱德元帅改编的抗战片。而电影则为一部明朝为背景的古装宫廷剧,还有一部架空背景的搞笑电影。小皇帝,那显然是电影里的角色,只不知是哪一部了。
当年为了磨练自己的演技,好的作品他当然看了不少,其中就有所有许晓星指导拍摄的经典作品。他记得,明朝为背景的古装剧里,皇帝是明思宗朱由检。这个角色戏分不多,但是比较正经。而那部搞笑电影里的皇帝……
想到后者,凌琤忍不住脸颊一抽。这时候试镜的地点到了。
凌琤看着熟悉又陌生的拍摄设备,怔了一瞬。前一世他病了之后就再也没看过这些,因为拍戏是他人生中最大的爱好,可是渐冻人症的问题彻底断了他的梦想。贺驭东不想他触景生情,从来不会让他看到这些,哪怕连个相机他都没见过。
然而如今,他的心态却又有了微妙的变化。他的梦想似乎由一个成就性目标变成了一个人。
想到贺驭东,凌琤嘴边不自觉地便是个感恩的笑容。许晓星本来想跟他说一下戏里的内容,却因为这笑猛地顿了一下,待凌琤重新回过神,才开口问他:“你的事情你能做主么?万一试镜成功你父母不同意……”
凌琤知道许晓星的顾虑,便说:“我的事情我可以完全作主,而且我也没有父母。”
许晓星皱了下眉,没有多问,只说:“那就先试试吧。不过你没有拍戏的经验,我就亲自给你演一段,你记得注意我表情,一会儿就照着这个给我演一次就行。”
凌琤赶紧道了谢。要知道这在以后可是很少见的事情,也就这个年月还有这样不吝授教的老师了。
不过凌琤这种感恩的心情连三分钟都没保持住就出现了断层!因为许晓星演的,分明是那部搞笑电影里的其中一部分!!!
胖得跟球似的小皇帝穿着一身破破烂烂,满是补丁的衣服挤在一群乞丐中间,乞讨(?)
许晓星不愧是疯一样的导演,入戏不要太快,演技不要太炫丽!凌琤只见他突然跪到了地上,连个招呼都不打,就朝着某个位置看过去,眼里满是希望被对方慷慨解囊的渴望,就好像他看的地方真的有个活生生的人一样。
然而事实上屋里就他们俩和陆白这个副摄影师,以及一名道具师和一名摄影助理。他们都在围观,并没有在许晓星望着的那个方向。
突然,许晓星的表情又变了,他眼中的渴望在转变成一瞬间的震惊之后,立时退了两大步,甚至转身就开始拼命跑起来,好像急切地想要脱离对方的目光,甚至脱离这个世界。如果不是因为有道墙堵住了他的去路,凌琤会觉得他真的想从这里彻底逃出去。可是屋子大小有限,所以许晓星在跑到墙时便停了下来。
转身,那表情又变成了死人脸。
许晓星看着凌琤仍旧十分淡定的面色,“刚刚看清了么?”
凌琤点点头,“您刚才跪在地上看着的人是您熟悉的人,并且对方是骑着马过来的对吗?”
许晓星想要拿茶杯的动作因此停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凌琤麻溜地将茶杯恭敬地递到许晓星手里,“仰望的高度,还有您当时的反应。”
许晓星拿着茶杯,眼里迅速揉进一抹欣慰,态度又更好了些,“小同学观察力不错。一会儿摄影师准备好之后,你就尽情地演。”
凌琤想了想,“我觉得我需要一样道具……”
道具师立马与凌琤的思想频道接轨,迅速给凌琤拿过来一个掉牙缺齿的破碗!
凌琤:“……”这么容易跟他心有灵犀的居然不是贺驭东,蛋疼。
道具师拍拍凌琤的肩,“加油!”
凌琤道了谢,在心里揣摩了一会儿胖皇帝这个角色,便见陆白朝许晓星打了个手势,意思是可以开始了。
凌琤前前后后加起来得有三四年没有拍过戏,但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他并没有感到任何一丝紧张。他的底子厚,乞丐也不是没演过,所以就在许晓星说了声开始之后,他的整个气场为之一变,从从容淡漠到与乞丐们格格不入的纠结,只一瞬间便将人的注意力全部吸引上来。
这一场演艺没有台词,全部都要用动作和表情诠释,这无疑加大了对情绪掌控的难度。许晓星和陆白甚至并没有指望凌琤能把整个过程演下来,认为只要他能把乞讨时的迫切或者见到熟人时的惊恐哪怕演出一样来,都算十分不错。可是他们低估了这个胖小子,因为他居然不光演完了全程,甚至于演得不比许晓星差!
在场的人看着凌琤的每个眼神和动作。他们发现在凌琤乞讨时,他们居然会忍不住想要帮这小子一把,而在这小子惊恐的想要逃跑时,又会忍不住真的朝他之前望着的那个方向去看,想要弄清楚究竟是什么人能让这个小胖子如此惊慌!
可直到最后他们都没敢出声,因为他们无一不发现,许晓星握紧的拳头。
这许导,显然也不比他们少激动半分!
凌琤跑完了,带着些汗小跑到许晓星这边来,而迎接他的则是迟来的掌声!
陆白又开始红光满面了,“凌琤你小子真行!我这个负则拍的比你负责演的还紧张!”
摄影助理也显得十分诧异,问陆白:“陆哥,这孩子哪儿找来的啊?”
陆白没来得及说什么,许晓星便发话了,听得凌琤的笑意“当”的一下,仿佛带着弹簧的铉音止在了嘴边。
许导说:“凌琤,你很有天份。但上镜时太显瘦,得增肥。”
凌琤:“……”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贺驭东面瘫状:今天我又没出场。
凌琤咬牙:出场你想干吗?
贺驭东忧郁地静了半晌:我想揍许导。
凌琤:……
☆、重逢
问:比辛辛苦苦几十年,眨眼回到减肥前更虐的是什么?
答:辛辛苦苦几十年,想肥回不到减肥前。
两个月的时间从87公斤瘦到76公斤,现在又要增到80公斤。凌琤觉得上帝一定是嫉妒他长得太帅。妈的,还能不能愉快地见贺驭东了!
剧组今天就要开机拍摄了,他要在半个月之内成功胖到80公斤,只能比这更胖,不能比这瘦。还有不能出肌肉,一定要是那种一按就能按出坑的,又宣又软的馒头型肥肉。这话是许晓星亲口说的,当时表情特别严肃,害得整个剧组的人都在脑补馒头型肥肉是什么样的,然后最终把目光全都放到他身上来。
凌琤认命地叹口气,对李欣说:“姨,我给您多补点房租吧,我最近吃太多了。”是的他们正在吃早饭。
李欣还没说话,戴为君摆摆手,“这点吃的能值几个钱,你就别多想了。你还年轻,有人能教你演电影那你就跟人好好学,没准以后真能混出大出息。”
戴安的奶奶也说:“是啊孩子,能学得一门手艺可是好事,可千万别辜负了老师一番心意。”
凌琤听在耳里,暖在心里。上一世他就和这家人相处得不错,只是后来换了城市发展,联系就渐渐少了。等后来他功成名就想找到这家人的时候,这家人却卖了房子不知搬去了哪里。
李欣见凌琤拿着筷子有些出神,便说:“别愣着呀傻小子。快吃,你不是说要吃胖点?”
凌琤沉默了一下说:“姨你们放心,以后不管我有没有出息,我一定会努力多照顾小安的。”
戴家人没想到凌琤会说出这番话来,眼圈都有些湿润起来。戴为君和李欣要孩子比较晚,所以尽管戴安才八岁,但是他们两口子却眼看就要四十了。戴安不比一般孩子灵敏,以后总是要有人照顾着的,可他们总会有老的一天,而戴安又没有什么兄弟姐妹,所以如今一个外来的孩子说出这样的话,不管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都让他们十分感动。
戴奶奶首先忍不住抹了眼泪。戴为君却是拍着凌琤的肩笑了笑,最终什么都没说。
凌琤知道现在有些事情说着还太早,但是他更知道,只要他说出来的事,早晚有一天他一定会做到。
这一点他是跟贺驭东学的。贺驭东这人就是这样,只要说到了,就一定会做到,从不食言。真正做到了那句,话不多,重千钧。
尤其是对他……
凌琤出了会儿神,片场就到了。这时候开机仪式都比较简单,还没有像后期那样要弄一场盛大的祭天活动。于是当他到的时候,剧组人员已经准备开始拍摄《天降大喜》的第一个阶段。
场记拿着场记板喊开始,扮演男二的护国大将军岳恒天便动了起来。他满面怒容地回到自己的将军府,无视跪了一地的家奴径直回到书房,狠狠地挥碎了整套青瓷茶杯,大骂了一声:“韩子睿这个小畜生!”
扮演韩子睿的凌琤:“……”
电影的其中一部分大概是这样的。小皇帝韩子睿作为先皇唯一的一个儿子,连一点儿悬念都不带的继位了。但是他生性懒散,明明极为聪慧却总是不把这份聪明劲儿用在正地方,于是大元国成功地日渐衰退,引来了外患。
众大臣举荐护国大将军出兵平定外患,而这时韩子睿却提出了一个要求——让护国大将军唯一的女儿入宫给他做妃子。
这看似优待实则是要牵制人的行为惹得护国大将军十分不快。但更让他不爽的是,他如花似玉的女儿凭什么要嫁给一头猪一样的混蛋皇帝?!
于是将军女儿跑了,而小皇帝则被人使计,流落到民间行乞。小皇帝被自己最信任的舅舅派人追杀千里,在最危难时认识了一个叫铃当的小姑娘。随后两人同甘共苦,一路上演艺出许多温馨搞笑的故事。
这小姑娘就是护国大将军的女儿岳铃,只不过很长一段是境里两人彼此还不知对方的真实身份。然而这也让他们可以毫无顾及地相处。他们一个天真烂漫,一个扮猪吃老虎,最终渐渐对对方升起好感。
最后护国大将军得知此事,也从女儿口中知晓小皇帝并非真正的昏庸,便将女儿许给小皇帝,并助他除去国舅,帮小皇帝重登大宝。
陆白感叹:“瞧,其实你就是另一个男一号啊凌琤。”
凌琤斜他一眼,已经懒得再接话了。知道演戏的时候最苦逼的是什么么?那就是明明都演的主角这一个角色,人家演的是成年时期,你演的是童年时期。这就注定了,人家是主角,你是配角。
没错,他就是配角,就是主角脑海里的一场回忆,这也是为什么台词极少,动作表情却需要很丰富的原因之一。想到此,他不免看了看要与他搭戏的另一个小女配。这姑娘名叫孙雨菲,这会儿也是个新人。身材很好,长得也不错,唇红齿白,一双眼睛灵动有神。难得的是演技也不错,但是做人方面就……
陆白没听到凌琤回话,又见凌琤看着孙雨菲,便一脸猥琐地笑着说:“凌琤啊,我说你小子不会是喜欢上孙雨菲了吧?”
凌琤转头,用“你应该放弃治疗”的眼神看了陆白半晌,突然深情款款地说:“小白哥,其实……我喜欢的一直是你。”
陆白一激灵,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直到发现凌琤是在跟他开玩笑,他才狠命搓了搓自己的胳膊说:“你这小子,别这么吓人行不行?下次我不逗你就是了。”
凌琤哀怨地低下头,轻轻咬了咬唇,泫然欲泣地说:“我就知道,小白哥你嫌弃我胖……”
陆白倒抽一口凉气,直接被吓跑。他觉得每一个可以瞬间入戏的人都是上天派来的精神病!
凌琤笑着看了看陆白飞奔的背影,转头便恢复了原本淡漠的表情。然而这表情却连一秒都没有维持住就瞬间龟裂了!
谁来告诉他,为什么贺驭东会出现在他的视线里?!
隔着五米远的距离能听到对方用正常音量说话的可能性到底有多大?凌琤被这答案虐了。
突然,贺驭东信步走近,十分平静地问了他一个问题,“凌琤,你觉得刚才那个人……他到底哪里白?”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凌琤:贺驭东,今天你露面了,可是你就一句台词。
贺驭东:目的达到就行了。
凌琤:什么目的?
贺驭东:让你感受一下什么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凌琤:……
☆、戳戳
凌琤被突然跃入眼帘的身影弄懵了,一时呆在那里。事实上他觉得陆白全身上下哪里都不白,就名字白,不过他叫小白哥绝对是因为陆白的属性就是个抽疯的小白。可是贺驭东要不要这么别扭?不就是想表达他听到自己之前说的话了么?至于这么拐弯末角的?这脑回路长得略猎奇啊。
贺驭东自己都不知道,看着凌琤满面笑容地跟那个小白哥说话时,那一瞬间心里闪过的不满到底是什么。他只知道他就是不开心,就好像住在宿舍时想看看门关没关好,但为了不影响舍友们睡觉所以只好一直忍着时一样,简直不开心到了极点!
全国那么多个城市,他是真没想到会再见到凌琤,还是在这样短的时间里,毕竟他并没有跟凌琤提起过自己就读的学校在哪个城市。所以这次重逢本来该是件很开心的事情,但是谁料到会是这么个开头。
天知道凌琤叫那人“哥”的时候他是真的很不爽,凌琤可还从没叫过他一声“哥”呢,那个长得跟黑煤球一样的人是怎么回事!
凌琤看贺驭东的眼神就知道他在不高兴,便说:“你等我一下。”说完去跟许晓星的助理打了招呼,然后才又跑回来说:“走吧,他乡遇故知,中午饭一起吃。”至于白不白的,都见鬼去吧!
贺驭东没说什么,却在看到凌琤纯澈的目光时,脚步微微顿了一下。
凌琤察觉到有道目光一直停留在自己身上,便也不走了,问贺驭东:“你怎么来的?”
贺驭东沉默了片刻说:“走来的。倒是你,怎么会在这里?”
凌琤觉得有些奇怪。因为这里离贺驭东的学校距离不近,离贺家更是有一段不短的车程,所以说走来,他很好奇这人是从哪走来的。不过他没多问,只说:“拍戏啊,当演员,已经定好角色了。”
贺驭东轻皱眉头,眼神在凌琤的身上转了一下,略带迟疑地说:“……演地主?”
凌琤一口气堵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最后斜眼瞪他,“你见过我这么帅的地主?”
贺驭东似笑非笑地勾了勾唇角,却又很快地朝西北方向看了过去。因为他的目光所及之处太远,所以凌琤也拎不清他具体是在看哪里,只知道贺驭东看的那个方向有个旅游区。
这个时节是旅游旺季,虽然这时候家家户户的生活水平无法跟二十年后相比,但是随着国民思想开放,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注重休闲,凌琤便琢磨着说:“要不吃完饭我们去玉檀山转转?”
贺驭东听到这名字却是面色一冷,“不了,吃远饭我带你去个地方。”
凌琤有些好奇是什么地方,所以吃饭的时候速度特别快,而贺驭东则根本就没怎么吃东西。凌琤见状给他夹了菜,说:“多吃点儿啊。”
贺驭东盯着凌琤夹过来的菜看了一会儿,默默地吃了,说:“奶奶把冰天地收回去了。”
凌琤本来有点小开心,因为贺驭东有些洁癖,别人给夹菜是不会吃的。可没想到贺驭东-突然提起这档子事,便问:“为什么?”
说起这个贺驭东就有些恼火,因为他觉得冰天地见证了他跟凌琤的默契,他本来希望能一直经营下去的。可是没办法,郭亮往原料罐里投毒的事情被有心人泄露出去,所以对厂子里多多少少都带来了一些坏影响,老太太就把厂子给收过去找人另外经营了。
凌琤听了本来想问问是不是有人在背后主使,但想了想又算了。只说:“算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还这么年轻,以后还有很多机会的。”说完拍拍贺驭东的肩,“走吧,你不是还要带我去个地方吗?”
“凌琤……”贺驭东叫住凌琤,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会儿。那眼神里仿佛在问:你到底多大了?
“怎么了?”凌琤佯装没看出任何不妥,嘴边挂着最纯粹的笑意等在前方。
“没什么。”贺驭东-突然觉得无所谓了,因为没什么比他们还能再见更让人觉得开心。所以等在玉檀山上的那个人,让她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去吧,既然有胆子把他骗来,总要付出点代价。
“你要带我去的地方远不远?远的话坐车吧。”为了节省身上的脂肪,凌琤觉得这点钱不能省。
哪知贺驭东一瞪,说:“又不等着出栏,你要那么多肥膘干什么?走过去!”大哥范儿端的忒足!
凌琤一咬牙,豁出去一般往路边一坐,“要么坐车,要么你背我!你自己看着办,不然老子不走了。”妈的,吃得胃死撑,动一动就难受好吧?
贺驭东一开始不信凌琤说的为了拍戏要增肥的事情,这下却是真的有些怀疑了,便问:“你到底要演什么?”
凌琤说:“皇帝。”
贺驭东:“……”
成天就知道吃,这特么绝对是个亡国货。贺驭东内心狠狠吐槽,但身体却不由的去拦了一辆出租车。凌琤见状撒丫子就往车边跑,进去的时候动作麻利得跟猴子一样,看得贺驭东又是一愣,鬼使神差地就跟着坐到了后坐上,与凌琤并排挨着。
凌琤听到贺驭东跟司机报了个地名,但不清楚具体在什么地方,便靠椅背上睡了,睡得东倒西歪。
贺驭东看不过去,干脆把他抓过来靠在自己肩上。
他发现做完这个动作之后他心里出奇的满足。虽然他的表情大概有些僵硬,但是他的内心却舒服得不行!于是他干了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
他面无表情地对着司机说:“师傅,麻烦您绕远路走。”
司机师傅虽疑惑,却因为能多赚些钱,便很痛快地应了声好。而这时贺驭东则提心吊胆地看了凌琤一眼,随即跟着了魔一样,把手放在凌琤白馒头似的脸上,小心抚了抚,然后见他没反应,又忍不住伸出食指在上头轻轻戳了几下。
简直软嫩,弹力十足!
贺驭东觉得自己的指尖都开始发烫了。那种酥酥麻麻的感觉从他触摸凌琤的地方开始流入四肢百骸,弄得好像全身毛孔张开,有种前所未有的畅快感自心里滋生。要不是倒视镜里,司机师傅的表情实在难以捉摸,他相信他会忍不住戳一路。
反正憋着挺痛苦。还好路程并不算太远,车纵然绕了半天却还是“很快”到了。
贺驭东付了钱,把凌琤叫醒,然后特别“嫌弃”地说:“懒猪,快跟上!”
凌琤在贺驭东身后,看着那道别扭的身影,随即摸了摸自己的脸,笑得若有所思。不过看着不远处偌大的厂子,他又有些疑惑了,贺驭东带他来这里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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