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贴身侍女（1/1）
“艾莉亚，土豆削好了吗？再给彼特弄点吃的，别让它围着灶台边转个不停，火都快把它的毛燎着了。”佝偻着腰身、棕黄色的头发上满是油腻的弥丝正在给午餐要用的肉汤添柴加火，她的狗打着圈寻觅着地上任何可吃的东西，不由地她便怒喊出声了。
“好，好，我马上就给它拿来。”西野枫白色的围裙上擦了擦手，麻利地就跳起脚去拿来牛肉喂起狗了。当天她被送进金阙宫后，一大群黑色、棕色、白色皮肤的女孩里她也似乎并没有那么显眼了。火红色头发、脸色极为肃穆的执事拍着浑圆如球的大脑袋盘算了一会儿就把她临时塞进了后厨，这里真是忙的连狗都不得片刻闲暇，露娜给她新做的鹅黄色翠纹织绵羽纱裙不到半天就被烟熏火燎的不成样子了。面包师傅加利亚急着没人和面；她得去和面，炖汤的白胡子洛马需要削好的洋葱、土豆，她得想办法迅速堆积如山，要不连做馅饼的利夫都会大叫大嚷地训斥她；洗了樱桃，还有草莓……累的她已经都打不起来精神和任何人抬杠了，边喂狗她还得不住地劝慰它：“彼特，再来块肉吧，别再围着锅台转了……”“西野枫还能吃的消吗？”烟姿背地里少不了要调笑他几句。“你可安逸了，是不是厨房里的东西你都偷吃遍了，也不帮我干点活儿，这才不到半天我已经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了……”他不住地抱怨，想缓解些许狭窄、憋闷空间里气味复杂的压抑。“嘿嘿……听说待会儿净语要在青露台宴请卿尘，可有你忙的喽。”“你怎么听说的？”“快切你的洋葱吧，利夫的羊肉馅饼可做好了，马上他又要炸洋葱鱼饼了……”“就两个人吃饭用得着这么铺张浪费吗？”西野枫嘴里唧唧歪歪着，手上还不得闲，弥丝的狗刚吃完牛肉就又缠在他的脚边了：“汪汪……”“待会儿，待会儿……”西野枫一边用脚驱赶着它，一边愈加烦恼地又想找烟姿聊两句解解闷了：“欸，我说……”“艾莉亚把你那一头乱毛梳梳整齐，去把这锅奶油牛肉蘑菇汤送到青露台上去。”弥丝理了一下鬓边棕黄色的的碎发打发道。“好嘞。”西野枫说着就在白色的围裙上又擦了擦满是水渍油污的双手，拢了一把头发，接过弥丝手中的花卉浮雕滚珠银鎏金碗就走……
“小心脚下。”烟姿嘱咐着他，从厨房出来是一段长长的台阶直通拱形花廊，那里一挂挂紫藤正沐浴在阳光下，将繁华的容颜装点成了如梦似幻的这一时刻……“真美啊！”西野枫端着汤边走边不住地赞叹道。
翩翩蝶舞将春色悠悠尽染清芬，时间走过这里也依恋起了红尘的缠绵……横越过一架单拱桥，远望去无数的城堡、岛屿如同海市蜃楼一般飘浮在七彩霓虹的水光中，潋滟的波澜荡漾过一叶扁舟，他们便上了青露台……台上没什么使女，侍卫，只有卿尘和净语两个人相对坐在一张透明的碧绿水晶桌旁，桌上一只只银碗、瓷碟中正飘逸着鲜香四溢的各色吃食，卿尘为净语斟满银杯，净语接过抬眼看见了西野枫便问他：“你叫什么名字，怎么没见过你啊？”“艾莉亚，今天新来的。”西野枫也不拘束，一问一答很是流利，净语一双秋水般的瞳孔微醺之后，恍若喜欢上了她，便微微冲她颔首道：“把碗放桌上吧，旁边伺候着。”西野枫听罢极力学着那些女孩的胆怯和腼腆，羞赧着面孔，秀发落下半掩着面，一双手在肮脏的衣裙上擦了又擦……
从青露台回来，他就被执事叫到了身边温和地询问道：“艾莉亚你愿不愿做城主的贴身侍女啊？”西野枫一听当时就来了劲，但还得继续装的更加温顺、生涩、害羞：“我，我……从来没做过。”“没做过不要紧，听话懂事就行。”执事拍拍她瘦弱的肩膀吩咐人带她去换洗一番……
一袭玉色刺绣云纹裙，秀发如垂云一般贴近耳畔，站在净语的面前，不知为何净语的眼中慢慢涌上着蓝色的忧郁，半张着嘴凝望着她，好似心中隐匿的话语就要启辱对她述说，一时不知如何是好的西野枫登时愣怔在了那儿，她又恍若一梦般，双手揉了揉太阳穴轻声吩咐道：“你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哎！”
隔着净语三间房，执事把西野枫带进了一间别致，阳光吝于出入的的小隔间里：“以后你就住这儿吧，城主的铃声一响，你马上就得过去，不许偷懒，懂吗？”“是。”绿萝在执事的身后漾在白色的纱帘上，小小的床、小小的桌椅……这间小小的房间里温馨满溢出了窗棂……
这一日晨鸟飞檐上掠过，青雾迷途，晕染朝霞天边淡淡的一缕忧思，眉月天边倾听起了净语的铮铮弦音，一早起来她来不及洗漱装扮就窗畔弹起了竖琴，西野枫第一次倾心地听着这海洋一般流动着的音乐，瞬间自己也仿佛于那节奏中化作了水，流成了风，恬淡也似有了月昨夜的心绪……冥冥中不自觉地便沉入了自己心底的韵律成了时光铭刻的一个闪烁着的音符……
腾地一下，光闪过，梦被琴弦激情打扰了，啪地一下净语右手指尖的一根琴弦断了，她游离的目光倏忽便上岸了，站起身来目光中满是音符赋予的点点柔情：“快去，艾莉亚速速去买回一根新弦来，这一曲未了。”
“是。”西野枫小跑着就冲出了宫室，一路上阳光在身后追赶着，金色的汗水光芒万丈。
“为什么不使唤下人，就这么跑出来了不鲁莽吗？”烟姿似有责怪的意味，无形中也在提醒着他。
“不行了，憋死了，那个净语真是无时无刻不散发着压抑的气息，我得出来透口气啊。”
正说着走上了大道，鳞次栉比的房屋中一座荒凉破败已久、断壁残垣上腐败枯朽的枝叶伏在那儿不住地呜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