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西瑞尔古城前（1/1）
上弦月透过层层叠叠晚霞的明媚、摇在远山金色的宠爱中，无垠瀚海中它不禁怜悯起渺小生命之于这里的无力。偶然路过的一棵树它向你展现的也是它无尽挣扎后的枯朽……一条蛇画着今日最后的乐章踏上了回程的路途……西野枫身前白色的马鬃，风中释放着它的主人离开了旷野、平原之后奔向渺茫的无垠快乐……受了它的感染西野枫不由地朝着身旁的莫蒂默大喊着：“哇偶，看那夕阳就要到了尽头、沙漠的边缘就在它的下边了……”“哈哈……年轻人，你可不要小?西瑞尔沙漠，它可是有着蓝天一样磅礴的胸襟的，驾……”西野枫的青春气盛一时间赋予了莫蒂默腾云穿雾的万丈豪情，此去纵有赴汤蹈火的险阻，可是他的城邦需要他、他的人民正在水深火热中哭泣，他漫长的生命中的每一秒都已融入了那片土地上的春花秋月，他才是他们真正的守护者。
“怎么不走了？”西野枫迷茫地看着眼前一处荒凉破败的古城，它的沧桑在夕阳的余辉中依旧难掩繁华雕琢过它的月岁，高大的穹顶俯瞰着近旁的钟楼、浩荡的花纹在它盛大的门楣上讲述着曾经……“这就是西瑞尔古城，十几年前的一个夜晚，这不知从何而来的瀚海无情地就把它吞没了……”牵着马，莫蒂默气宇轩昂中今天第一次映上了淡淡的落寞，也许是多年来的疑虑，突然就以这种残酷的形式给了他最无情的解答；也许面对西野枫的洒脱无拘，他也乐于卸去过于沉重的面具。“不知从何而来？”西野枫觉得自己再要问下去也是过于琐碎，可是一片如海浩瀚的沙漠它如果不是从地底潜伏而来，那只能自天而降吧。多日来莫蒂默也了解了西野枫这凡事喜欢究根问底的习性，便把马拉上了沙丘，自己先选了一处较低矮的偏殿的门旁坐了下来，朝西野枫挥着手问道：“带水了吗？”“带了。”西野枫边把马拴好，边扬了扬手中的皮囊壶，那是维加给他准备的“玉满枝”，一仰头他就喝下去了足有半壶，一时间他有些后悔，但再一摇还是满满的一壶。“维加这小子！”不由地他的嘴角泛起了暖心的微笑，而且喝过这“玉满枝”之后，瞬间人体便有了一种津液甘润之畅，心情也随之如浮云掠空一般顺爽。虽然夜正一点点掠夺着这沙漠最后一丝丝的暖意，荒凉纵然无尽蔓延，却仿佛都在心海之外……“来块黑面包吧，我就知道你们年轻人以为出来就是天纵豪情，世界会为我们准备好一切可以充饥的，不是，有时我们的自然它也是极其吝啬的。”西野枫接过莫蒂默递过来的一块面包，嘴里使劲地咀嚼着，一股面食的甘甜渐渐充盈起寂寞的胃。“我们不走了吗？”西野枫觉得不如趁大家体力正充沛的时候，一鼓作气直抵云阙国国境。“为了以防万一，我觉得今夜还是休息为主，自从西瑞尔沙漠那夜突遭横祸以来，再没有人愿意打这儿经过了，大家宁肯多绕行点路，也不愿沾染这里的一粒沙子，而我们实在是时间紧迫啊，金阙城的飞行怪兽一日不除，他们就可能有更大的把握赢得这场战争。”莫蒂默说着忧郁地继续喝着水、吃着面包……西野枫伫立在他的面前，脑海中却涌动起了一个他自己怎么按捺都按捺不下去的古怪想法：“吃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就足够了吗？如果足够了，为什么兰波……”突然他的脸颊上就涌上了两片因激愤而渲染的红云，眼中也不自觉地冒出了不合时宜的鄙夷之情。“怎么了？西野枫。”莫蒂默刹那间心中埋怨起了自己的愚蠢之至了，放着那么多“逐风胜景”大陆上的人去疑心无尽，怎么会单单相信起这个与自己毫无瓜葛的陌生人来了。当他把手伸向腰间的匕首时，西野枫知道自己的愚昧已铸成大错，便干脆一屁股坐在了他的近前，腼腆地低着头极尽恳切地说道：“城主，我还是害怕。”“害怕？”莫蒂默莫名地看着眼前这个仿佛真的羞赧起来的年轻人又问道：“你害怕什么？”“刚才我就想问你如果这沙漠不是地底而来的，那它莫不是自天而降的，如果是自天而降的，咱们身后这古城的遗址保存的也过太完好了吧。”说着西野枫还假模假式地偷瞄了两眼莫蒂默的身后，仿佛那里真的会“啊唔”一声跳出什么雄神猛兽之类的。此时西野枫的模样在久经江湖风雨的莫蒂默眼中也似有几分合理，他便一时略去了自己多余的疑惑，放下水壶开始对西野枫讲起一些自己乍临这西瑞尔沙漠的考虑：“不管别人怎么说，我始终深信这沙漠它应该是从地下脉脉而来的。”“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呢？”西野枫突然对这种分析有了强烈的好奇心，便凑的更近地仰脸凝视起莫蒂默，莫蒂默倏忽间便被一种真诚的崇敬所萦回，心中充满了对这宇宙无穷奥秘的神往，斜身靠向身后已经坍塌的土墙，银河正一浪浪地将时光的妩媚描摹：“你的疑惑一定是这每一粒沙，难道它都被施了魔法吗？如果从那浑厚无边的大地之下层层挤过，这有可能吗？而我却认为这完全是有可能，也许就在我们触摸不到的这沙漠的底层它也许还是一层层沃野。”“真的？如果是那样，那这样沙漠不就成了某种障眼法？”“对喽，年轻人，据我曾经的道听途说，以至于现在同你一起亲历这沙漠，现在我已经非常肯定自己的想法了。”“为什么？”
“你看。”说着莫蒂默便伸出带着巨大钻石钻戒的右手轻轻地、轻轻地把面前的沙拂过……
结果这层层的沙砾之下却真的裸露出了绵密的土壤，西野枫的脸上惊现极光般的惊愕，而莫蒂默的眼角却只是扫过了微微的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