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云荡山 师徒解心结（2/2）

“看样子，你这次下山遇到了很多让你产生疑惑的事情。”苍云子将门关了起来，慢慢走到孙信身前。他看着自己的这位师侄，从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疲惫，看到了迷惑，看到了质疑。

“师伯……您要的东西我没能给您带回来。”

“我知道。”苍云子本想着等到孙信休息好了以后，再跟他慢慢说这件事情，但看样子事情的进展速度已远超自己的掌控了。

“想必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一二了。”苍云子说。

“虽然我不知道我想的和您说的是不是一回事。”孙信抬起头来，注视着眼前的这个让自己一时间，感觉到十分陌生的师伯。

如果接下来的事情真如辰龙所说的那样的话，那他显然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去接受这个事实。

“但，我确实知道了一些事情。关于五柳村，关于十二地仙，甚至关于一个被所有人都视为另类的人。”

苍云子深深地叹了口气，有些事情自己如果一味地想要去隐瞒，那结果很容易会适得其反。而如果自己想去刻意地促成的话，有些事情也很容易超出自己的预料。

自己原本仅仅只是打算借五柳村的这件事情，让孙信了解一下那里背后的情况，却完全没有想到这个孩子所了解到的，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现在的能力所应该承担的范畴。

“看样子你去过宝光寺了……”

“嗯……不仅仅是宝光寺，还有板仓镇，还有忘忧海，还有鸣泉村……”孙信在一一说出这些地方的名字时，心头都会泛起一种难以割舍的情绪。

“看样子，上天有意想要让这些事情的进展变得更快一些。”听到苍云子这么说，孙信终于开始相信辰龙的那些话了。

“那这么看来，这一切的事情其实都是您在有意安排？”孙信感觉到心中的那股苦涩，想到自己遇到的那些人，不论他们的开始还是结局，都是另外一些人的有意安排，心头像是被用钢针扎得一般生疼。

“师伯……您为什么要这么做？”

苍云子将手轻轻搭在孙信的肩膀上，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一个他们两个人都无法看到人说话。

“是啊，您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我们的渺小？还是仅仅因为我们在你们看来只是异类？”

孙信想到淮威几兄弟，想到五柳村的村民，想到巳蛇，想到子怀英和子怀玉姐妹，鼻子里泛起的阵阵酸楚，冲击着他的眼睛。在他的印象中自己很少哭过，即便和哥哥最后一面的时候也是如此。

但现在，他不知道为什么，眼泪却从眼睛里涌了出来，而且一直抑制不住。他不理解，那些人的生命在另一些人看来是那么的廉价，而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人的执着，却在另一些人的眼里看作了偏执。

他是在哭那些人吗？孙信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那是在哭自己吗？可能两者都有吧。

“其实，这些事情的安排是由好多人一起完成的。”苍云子缓缓开口说着，他的声音低沉而有些无奈。像是在面对一个自己无力改变的事实，但却又想要做最后的挣扎一样，即便他们可能已经知道结果如何。

“那你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孙信不想知道这些所谓的好多人都包括谁，因为他也不想知道。

他现在只想知道他们这么做，背后的目地到底是什么？仅仅只是为了让自己看到那些最底层的人们生活的方式和命运对他们的约束？显然不是。不论策划这个局的人是谁，即便是眼前看似脾气火爆，行事直接了当的师伯，也不可能仅仅只是为了这个。

苍云子没有直接回答孙信的这个问题，他后退了两步在离孙信最近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你说你去过鸣泉村。”

“是。”

“那你肯定和巳蛇有过接触了。”

“嗯。并且不止一次，前两次我们还交了手。以至于我的寒冰剑和师兄送给我的簪子都被他毁了。”

“你没有提及你的身份？”

“没有，但当他看到师兄送我的簪子的时候，说了一些是是非非的话，好像是从那簪子上感觉到了什么。”

“同类的气息。”苍云子说。“看样子，他对于我们这些隐居于山林的同类，还是充满了反感和敌意。”

“在他看来，师伯你们属于是见死不救。”孙信很难相信这话是出于自己的口中。因为在不久之前，自己对于巳蛇的恨意不亚于他对师伯他们。当然，这其中也不排除辰龙在转述内容的时候，掺杂入了一些自己的个人情感。

“他说的也不假”

“那师伯……这种误会就这么一直持续下去吗？”孙信现在开始真正体会到了辰龙的心情，当自己夹在两方中间而无法做出一个对双方看来都很公平的决择时，那种无力感着实让人无法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