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2/2)
皇室供奉的三星炼丹师、炼丹师公会会长的三星中阶炼丹师炎大师、秦家供奉的三星初阶星辉大师、陆家供奉的三星初阶宋文大师,目前靖江国内最高级别的炼丹师都汇聚于此。他们围坐在床边,神色凝重,各自施展手段,试图唤醒陆玄心。
这四位炼丹师都是当年受到木大师点拨而晋升为三星的,在外都受人尊敬的炼丹师。然而,在李老太面前,他们却不敢多言一句。这不仅是因为李老太是木大师带来的贴身嬷嬷,更因为李老太是整个靖江国内最强大的人,无出其右。她的眼神锐利如鹰,仿佛能洞察人心,让人不敢有丝毫隐瞒。
“陆小姐因为精神和肉体潜能过度消耗而昏迷。按理说,休息充分就能恢复。然而,因为她自幼体质过度孱弱,此次又过度消耗了潜力,能否醒来真不好说。”四位炼丹师面面相觑,都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刚刚为陆玄心检查过,少女气息微弱,似乎随时都可能断气一般。任凭他们四人丹术通天,此刻也无能为力。
房间内的气氛沉重而压抑,窗外的春风似乎也吹不进这冰冷的氛围。炎老一手轻抚胡须,沉吟半晌道:“如果能寻得养魂花,醒来的几率起码能提升一大半。”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希望,仿佛为这绝望的境地打开了一扇窗。
“养魂花?对啊,我怎么没想到?陆小姐本身体弱,加上过度消耗精神而昏迷。而养魂花能补精神、修神魂,定能让陆小姐醒来。”其余三人一听,都是眼眸大亮。但很快,他们的眼神又黯淡下来。因为养魂花是五星灵药,他们也只是当年听木大师提及过,却从未真正见过。养魂花即使对他们这些炼丹师来说,也是绝对的大补之物。只是,五星灵药想要寻得,何其艰难?
“我将联系帝国的炼丹师工会,看能否调来。”炎老也很无奈。靖江国所处的位置实在太过偏僻,且灵气贫瘠,根本不可能产生四星以上的灵药。即使三星灵药也是凤毛麟角。想要得到五星灵药,只能从别处设法。
一旁的天荧垂首向炎老行礼,掩去美眸中的担忧。“如此,便劳烦炎老了。”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天荧虽是木大师从外面收养的养女,但一直贴身照顾陆玄心,感情深厚。很多人认为她其实就是木大师为她女儿找的贴身婢女,但却无人敢把她当作普通的婢女对待。
她的天赋可谓比靖江国内任何一个年轻一代都要强。年仅十六岁,已是九星灵师的修为。当然,当年木大师提供的无数丹药供应也是最主要的原因。要不是木大师失踪,她现在的修为谁也无法估量。她的存在,就像是一束光,照亮了陆府的阴霾。
“你们先回去吧。”李老太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她的声音虽然冷淡,但眼中却藏着深深的忧虑。“我这里还有些蕴灵丹,估计陆小姐这几天会用得上,天荧小姐先收下吧。”她的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威严。
炎老从储蓄戒指里拿出几个瓷瓶递到天荧面前。陆玄心现在昏迷不醒,自然没法补充食物,只能靠蕴灵丹吊着命。天荧接过瓷瓶,美眸中闪过一丝坚定。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办法救醒小姐。
“这个老家伙!风头都被他一个人出尽了。”其余三人暗恨不已,也赶忙拿出自己的存货。之后,四人拱了拱手,先后退了出去。他们虽然心中不满,但也知道此刻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
门外,一名中年妇人手中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她朝着李老太微微行了一礼,才走到床边轻轻坐下。望着床上的少女,她的眼眶都红了。她是王老太,陆玄心的奶嬷嬷,陆玄心与天荧都是她看着长大的。此刻看到陆玄心昏迷不醒,她的心中充满了自责与悲痛。
“我可怜的小姐!”王老太扭干一条帕子,轻轻地给陆玄心擦洗着脸上的脏污。她的动作轻柔而熟练,仿佛是在照顾一个刚出生的婴儿。
“嬷嬷。”天荧凝眉看向李老太,美眸内的担忧与自责再也没有掩饰。如果不是她闭关修炼,小姐也不会出这样的事。她的心中充满了悔恨与痛苦,仿佛有一把刀在切割着她的心。
“咦?”一声轻咦将李老太与天荧的视线吸引。两人齐齐惊疑地看向正在帮陆玄心擦洗的王老太。她的脸上露出了惊奇的神色,仿佛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们过来看,小姐她……”王老太正一脸惊奇地盯着陆玄心的额头看。天荧与李老太凑到近前,顺着王老太的手指看向陆玄心的额前。只见陆玄心的额头上,不知何时竟浮现出了一抹淡淡的印记,宛如一朵盛开的莲花,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陆玄心,一个自出生起便被命运特殊标记的女孩。她的额头上,如同拇指甲大小的黑斑,仿佛是大自然不经意间留下的一笔,既神秘又引人遐想。即便木大师,那位名震四方的神医,用尽毕生所学,也未能将其抹去。因此,陆玄心自小便以厚厚的刘海遮掩,那刘海直遮到眼睛,仿佛是她与世界之间的一道屏障,用以隐藏那眉心处的瑕疵,也隐藏了她内心深处的秘密。
以前,因为她的面容常被污垢和乱发遮掩,旁人也未曾留意到这独特的印记。直到有一天,王老太,那位慈祥而细心的妇人,帮她洁面时,这才惊异地发现了她眉心的异样。那黑斑看上去栩栩如生,仿佛云朵被微风轻轻拂过,肉眼甚至能捕捉到它细微的颤动,宛如生命在呼吸。“这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会这样?”李老太与天荧同时惊呼,心中不禁生出一丝寒意。十四年来,她们从未见过如此奇异的现象,那黑斑竟然像是……有生命一般?
李老太握住陆玄心的手腕,仔细聆听她的脉象。虽然她不是炼丹师,但在木大师身边侍奉了二十多年,诊断脉象、辨别疾病还算在行。她的手指轻轻搭在陆玄心细弱的脉搏上,眉头紧锁,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答案。天荧与王老太紧盯着陆玄心眉心的黑斑,见李老太松开手,便齐声轻声问道:“嬷嬷,怎么样?”
李老太微微摇头,显然对此一无所知,她凝重地说道:“丁梅、天荧,你们俩近日轮流照看小姐,密切注意她的变化。”如此奇异的存在,吉凶未卜,只能静观其变了。她们的心中充满了担忧,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默默祈祷着一切安好。
……
昏暗之地,一片荒芜而寂静,仿佛被世界遗忘的角落。陆玄心独自游荡在这片未知的空间,她的眼神迷茫而惶恐,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为何会来到这里。她在这片荒芜之地行走了许久,周围既没有人声也没有光亮,仿佛这个世界上只剩下她一个人。她的心跳加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笼罩着她。
“你来了。”一个微弱而飘渺的声音突然响起,将浑浑噩噩的陆玄心从迷茫中唤醒。“谁?”陆玄心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她瞪大眼睛,试图寻找声音的来源。然而,这里实在太暗了,她看不见任何人影,那声音似乎从四面八方飘荡而来,无法确定具体的方位。
远处,一个透明而瘦弱的身影渐渐显现,向陆玄心飘来,并轻声喃喃道:“你终于来了!我已经等你好久了!”那声音带着一种莫名的哀怨和期待,让陆玄心感到一阵心悸。
“谁!”陆玄心惊呼一声,向前走了几步,但又警觉地退了回来。那身影并没有停止移动,口中仍然轻声喃喃自语,并没有回答陆玄心的问题,而是说出了一些让她心惊的话语。“我一直在等你……等你来完成我们的使命……”
“喂喂!你是谁?别过来!”陆玄心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她瞪大眼睛,后退几步,试图远离那个飘来的透明身影。虽然她的头脑还不够清醒,但她已经意识到这是一个灵魂,而且听它的口气,似乎已经在这里等了她很久?
它到底想要做什么?难道想要夺舍吗?陆玄心心中一惊,娇小的身躯轻轻颤抖起来,她感到十分害怕。她才刚刚附身在这个身体上不久,与身体的契合度还不够高,如果被人夺舍的话,那么她的真魂就会飞魄散了。她不想就这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她还有太多的事情没有做,太多的愿望没有实现。
此刻,她只想转身逃跑,远离这个诡异的地方。然而,她惊恐地发现,明明自己是在后退,但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向那个身影靠近。她吓得花容失色,心直往下沉,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无法挣脱。
“完了!完了!这回真的要魂飞魄散了。”陆玄心在心中哀嚎着,她死死地盯着那个身影,直到它靠近了才发现一些端倪。那身影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她惊讶地发现那竟然是一个与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容!只是更加透明、更加虚幻而已。
“等等——你是,陆玄心!?”陆玄心惊疑不定地看着那个渐渐靠近的透明身影,双手前伸做出抵挡的姿势,口中嚷道:“等等,我们好好说话行不行?”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和恳求,她不想就这样被一个未知的灵魂夺走自己的身体和生命。
“我知道你死得冤枉,不甘心,但你放心,有我在,我会帮你报仇的。”她试图安抚那个灵魂,希望它能听懂自己的话并放过自己。然而那个灵魂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继续向她靠近着。
“唉,你别过来啊!”陆玄心惊恐地尖叫着,但她的声音却无法阻止那个灵魂的靠近。她感到一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被死神紧紧拥抱一般。她的心跳加速到了极点,几乎要跳出胸膛来。
“啊啊啊——!”无论陆玄心如何挣扎、如何呼喊,最终那个透明的身影还是缓缓地融入了她的体内。在昏迷前的那一刻,她只听到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你即是我,我即是你。我们本为一体。”那声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彼岸,又仿佛就在她的耳边响起,让她感到一阵莫名的震撼和恍惚。
……
“嬷嬷,玄心今天怎么样?”天荧轻轻地走到陆玄心的床前,仔细观察她眉心的黑斑。这已经成了她每天必做的事情。半个月来,她和王老太日夜轮流照看陆玄心,没有假手于人。天荧守夜,王老太守日,每天喂她三颗蕴灵丹。虽然知道她昏迷无法进食,但王老太还是每天熬汤喂她少许,即使只能喂进去一点点,她也感到欣慰。然而,半个月过去了,陆玄心仍然没有醒来的迹象。炎老等人来看过几次,每次留下一些蕴灵丹,说些场面话就走了,没有人对她醒来抱有希望。
“还是老样子。”王老太忧心忡忡地说。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和无奈,仿佛能看到陆玄心那脆弱的生命在一点点消逝。虽然陆玄心从小就体弱多病,但像这样昏迷大半个月还是第一次。她们只能手足无措地看着,她多么希望病痛能落在自己身上啊。
王老太本名丁梅,原本是一个普通的农家妇女。当年她的儿子刚出生不久,家里就遭到了强盗的袭击,几口人都死于非命。她也差点遭到毒手时,恰好遇到了临盆的木大师和他的仆人,他们救了她并带她回府中,从此她就成了陆玄心的奶娘。因为她的儿子当年已经死了,而且木大师救了她一命,所以她一直把陆玄心和天荧当作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看待,真心实意地对她们好。陆玄心体质弱,她更是无微不至地细心照料她,深得木大师的看重,年幼的陆玄心也非常依赖她。
“嬷嬷,你看它像不像一朵花蕾?”天荧凝视着陆玄心眉心的黑斑说。不,现在已经不是黑斑了,而是一朵紫黑色的花蕾,神异非常。那花蕾仿佛蕴含着某种神秘的力量,让人无法移开目光。它的每一片花瓣都清晰可见,仿佛是用最细腻的笔触勾勒而出,又仿佛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它的颜色深邃而神秘,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却又在黑暗中绽放出独特的光芒。
“嗯!只是不知道是什么花的花蕾?到时候会不会开花呢?不过,它似乎已经不动了。”王老太轻叹道。她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好奇,仿佛想透过那花蕾看到陆玄心的内心世界。经过半个月的变化,那个黑斑已经变成了一朵紫黑色的花蕾。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如此奇异的事情呢?
“我有种感觉,玄心应该很快就能醒来了。”天荧突然说道,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种莫名的光芒,仿佛看到了未来的希望。她轻轻地握住陆玄心的手,感受着那微弱的脉搏和生命的跳动。她相信,无论多么艰难,陆玄心都会坚强地醒来,因为她是那样的坚韧和不屈。
“哦?真的吗?”王老太闻言精神一振,她瞪大眼睛看着天荧,仿佛想从她那里得到更多的确认和希望。她也希望陆玄心能够醒来,因为她们已经习惯了彼此的存在,习惯了共同面对生活的风风雨雨。
“不知道,只是一种感觉!希望是真的吧。”天荧也叹息道。她轻轻地抚摸着陆玄心的脸颊,感受着那冰凉的肌肤和微弱的呼吸。不知为何,看着那变异的花蕾,她总觉得陆玄心的昏迷与它有关。现在它变异完成了,玄心丫头也该醒来了吧。她默默地祈祷着,希望自己的感觉是对的,希望陆玄心能够早日醒来,重新绽放出属于她的光芒。
“嗯!”一声细微的呻吟悄然响起,仿佛回应着天荧内心深处的猜想。榻上的少女,脸色苍白,了无生气,喉咙里艰难地发出声音,指尖也微微颤动,似乎在努力地与外界沟通。
天荧与王老太面面相觑,都瞪大眼睛看着榻上的人。刚才的声音并非虚幻,确实是第三个人发出的。在这个静谧而略显昏暗的房间里,除了她们二人,就只有榻上的这个人了。窗外的阳光透过轻纱窗帘,斑驳地洒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却似乎无法驱散这里的沉重气氛。
陆玄心想要睁开双眼,但眼皮却像被锁住一样,难以睁开。然而,她的眼球微微颤动,给天荧和王老太带来了莫大的安慰。那是一种生命的迹象,一种希望的火花。
“快!快去告诉李老太和宋丹师。”天荧激动得浑身轻颤,回头向王老太嚷道。她的声音颤抖,眼眶发热,琼鼻微痒,似乎所有的情感都在这一刻凝聚成了泪水。此刻的她,既紧张又激动,泪水已经失控,顺着她绝美的脸庞滑落,滴落在衣襟上,留下一片片湿润的痕迹。
果然,她的感觉没有错,玄心丫头真的要醒了。这种感觉就像是在漫长的黑夜中终于看到了一丝曙光,让人心生欢喜。
“好!好!我这就去。”王老太也激动得热泪盈眶,双眼仍然盯着榻上的人,但身体已经站了起来,踉跄地走出房间,向外喊道:“快,派人去叫宋丹师,再派人去告诉李老太。”她的声音充满了焦急和期盼,仿佛是在向世界宣告一个好消息。
李老太并没有和他们同住在这个院子里,而是住在院子后面的小山上。这座山原本是木大师种植灵药的地方,李老太一直住在那里,照看灵药。山上的风景如画,四季如春,但此刻的李老太却无暇欣赏这些美景。
说完之后,王老太思索了片刻,又快步走向小厨房。小姐就要醒了,她需要为小姐准备食物。她的脚步轻快而有力,仿佛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喜悦做准备。
在房间里,天荧的目光既激动又紧张。她紧紧地盯着榻上的陆玄心,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终于,陆玄心努力睁开了双眼,但她的眼神却像是在神游天外,呆呆地看着床顶的粉色纱帐。
“玄心!玄心!你醒了!感觉怎么样?”天荧轻轻地挽起她瘦削的手臂,用沙哑的声音轻声问道,生怕惊扰了刚醒来的人。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关切和焦急,仿佛是在询问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
过了很久,陆玄心才回过神来,微微侧头看去。她看到一个同样瘦弱、绝美无比的少女,一脸忧急、紧张、激动的神色。那个少女的眼睛仿佛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闪烁着无尽的光芒。
她眨了眨美丽的眼睛,用沙哑的声音,语气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但几乎是下意识地轻声呼唤:“霜姐姐!”她的声音虽然微弱,但却充满了对天荧的信任和依赖。
“玄心,太好了,你真的醒了!”天荧激动得直接将她搂在怀里,放声大哭起来。她的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打湿了陆玄心的衣襟。这段时间以来,她每天都活在愧疚和自责的煎熬中。如果不是她恰好闭关,玄心也不会变成这样。如果玄心真的就这样一睡不醒,她将一辈子都自责不已。
“咳咳——”
陆玄心觉得肺腑内的氧气本就不多,现在被天荧一挤,更是难以呼吸,她艰难地咳嗽了两声,几乎要咳出泪来。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仿佛连咳嗽的力气都没有。
虽然很难受,但她却没有挣扎,或许是因为无力挣扎。她的心底闪过一股复杂莫名的情绪。有对天荧的感激,有对自己的无奈,也有对未来的迷茫。
“啊!小姐,对不起!都是因为霜姐姐太激动了。”听到她微弱的咳嗽声,天荧急忙松开她,轻轻地将她放回床上。她紧张得手足无措,连称呼也变了而不自知:“宋丹师怎么还不来?李老太呢?”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焦急和期盼,仿佛是在向整个世界寻求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