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行于当下（1/2）

生命患得患失，多愁善感，尤其是人类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越是研究者就越是如此，探索世界的本质本来就免不了牺牲与流血，生者常常被死者束缚住手脚，感念死者的伟大，忽略生者的未来。

先前他做实验失败被打成最原初的粒子，花了一千多年才把自己拼好，那都没有现在厌烦。

缪尔扶额：“你在纠结个什么劲啊，该干嘛就干嘛啊，所以说你们短生不知道长生的好处。”

“你不是已经得到了你想要的结局了吗？不是也验证了你们的牺牲是有价值的吗？那你还在纠结什么？生命对我来说重不重要这件事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我为什么会答应和你对赌，不就是因为我觉得你们的勇气值得回应，老实说，我最开始甚至理都不想理你们这档子破事，我会在这颗星球逗留一段时间，也只是想给你们的文明做个最后的记录。”

“文明的诞生极其不易，任何文明都有记录的价值，在我看来，你们的星球都彻底完蛋了，记录一下文明就当是给你们的送葬，只不过你们这些想要自救的人让我对你们产生了些许的兴趣。”

“华利弗，倘若你还想见到未来，就不要纠结过去。”

再渺小的生命也是宇宙诞生的奇迹。

再微弱的文明也是生命演化的奇迹。

无数种意志交织在一起，形成了文明，建立起各自的国度，共同奔赴浩瀚的星空。

见证这一切都会让缪尔感到心旷神怡，这种独属于长生种的浪漫，是那些短生者无法体会到的。

过去已然过去，未来仍在未来，长生者往往只看得见未来。

倘若还想见到未来，就不要纠结过去。

华利弗的眼前闪过一代又一代死去的探索者，他忽然明白了面对死亡时的坦然，每个人都将希望交付给了未来，将自己埋葬在了过去。

“对不起，是我优柔寡断了。”华利弗站起身：“您说的对，我的任务还没完成，又怎么能在这里说这种丧气话。”

“很抱歉不能在这里久留，我现在该去为明天做准备了。”

说完以后，华利弗朝着缪尔深深的鞠了一躬。

“感谢您为贝洛伯格的付出，华利弗铭记在心，贝洛伯格也将会铭记在心。”

随后华利弗起身离开这间办公室，在临行前，最后看了一眼这间伴随了他三十多年的办公室。

这一去，或许就回不来了。

办公室变得空空落落的，桑博拾起地上散落的纸张，表情五味杂陈。

如果他的感觉没有错的话，这位老友八成是不会再回来了。

桑博笑着叹了口气：“唉，没想到您老人家居然还真的会牵挂贝洛伯格的安危。”

“我只是不希望一个文明被内乱毁灭罢了。”缪尔耸耸肩：“有人觉得宝石珍贵，有人觉得星球珍贵，而我不一样，我觉得文明很珍贵，存在就是美好。”

真是抽象的癖好，不过也符合古老者这个抽象的族群。

桑博调笑道：“我没想到华利弗都能揍您。”

缪尔翻了个白眼：“我就一个研究员，手无缚鸡之力，塑造人身的时候特意做成了点满抗性的普通人。”

“还真是独特的品味。”

“以人类的视角去看宇宙还是蛮有趣的，你不懂而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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