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0章 秀女进宫（2/2）
芸儿立于一旁，双腿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大气也不敢喘，生怕一不小心便触怒了天子之怒。
萧承稷见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他深吸一口气，再次温声安抚：“好了，莫再拖延，将这药喝了。”
卢令媛秀眉紧蹙，脸上写满了委屈与无奈，那模样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怜悯。然而，萧承稷并未让步，直接将药碗送至她唇边，语气坚定：“喝吧。”
卢令媛心知今日已无法逃避，长痛不如短痛，她咬紧牙关，双手接过药碗，一口气将那苦涩的药汤饮尽，动作之决绝，连她自己都感到惊讶。
芸儿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心中暗自惊叹，自家小姐向来最怕喝药，每次都要哄上好一阵子，今日竟能如此爽快，实乃罕见。
“啊……”卢令媛饮下药后，眉头紧锁，脸色更加难看，嗓音因苦涩而变得沙哑：“好苦……”
就在这时，一块蜜饯被轻轻放入她口中，那甜滋滋的味道瞬间在口腔中蔓延开来，缓解了药汤的苦涩。
卢令媛抬头，只见萧承稷正用帕子温柔地擦拭着她的嘴角，动作细致入微，眼中满是柔情。
“好了，你好好休息吧！朕先回紫宸殿处理政事，晚上再来陪你。”萧承稷轻抚着她的脸颊，在她额上落下一吻，语气中满是温柔与不舍。
卢令媛拉着他的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陛下，秀女们今日便入宫了，陛下今后也别总陪着臣妾……”
萧承稷不愿听她继续说下去，未等她言尽，便轻轻抽出手，转身离去，步伐坚定而决绝。
“哎……”卢令媛的双手停在半空，脸上写满了诧异与失落。
芸儿上前，手中端着一盏热茶，语重心长地说道：“娘娘，秀女们入宫，陛下迟早会宠幸她们，您又何必总是将陛下推出去呢？时间久了，您就不怕陛下真的不来看您了吗？”
卢令媛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超然与平静：“本宫还真不怕。在这宫中，若因一个男人不来看自己，便患得患失，畏首畏尾，那才是最可怕的。”
“何况，本宫此番，不过是尽了皇后的本分，为陛下分忧本就是本宫的职责所在。如若真的对本宫情深义重，愿意一直陪伴着本宫，任本宫如何婉拒，如何劝说，他都不会轻言离去。”
“一开始，他不也是是百般推脱，不愿踏入含月殿半步吗？可之后呢，不还是召清采女侍寝了，不过短短几日，脚步便不由自主地迈向了含月殿。”卢令媛的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那笑容之中，藏着不易察觉的讥讽与自嘲，仿佛是对这世间情爱最深刻的讽刺。
萧承稷的心中，确有她的一席之地，这一点，卢令媛早已了然于胸，无需多言。
可是，男人的心，宽广如海，又能容得下几多情深意重？她深知，在这漫长的人生旅途中，他的心，终将会分给更多的女子，绝不会仅仅停留于她一人之身。
“芸儿……”卢令媛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前所未有的严肃，目光紧紧锁住身旁侍女芸儿那张略显迷茫的脸庞，“你可曾想过，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忠诚，究竟能持续多久？”
芸儿闻言，脸上写满了困惑与不解，她低垂着头，双手不安地绞着衣角，半晌未能吐出一个字来。
“本宫试过了！”卢令媛轻轻叹息，嗓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的目光空洞地望向窗外，低声道：“五个月，不过五个月而已，他对本宫的真情，也不过五个月而已。”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难以言喻的落寞，但随即又被坚定所取代。
还好，这段情，她陷得不深，五个月的时间，足够她看清一切，也不算太晚。
自他们大婚之日起，到他宠幸清采女之时，整整五个月，不多不少，刚好是她心中那份纯真情感消逝的见证。
“本宫猜想，待到明日清晨，秀女们请安之后，明晚，他便会召她们侍寝了。”卢令媛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那笑容中既有对命运的无奈，也有对未来的淡然，“只是不知，这第一个，又会是哪位佳人？”她的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让人难以捉摸，更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芸儿怔怔地立在那里，目光凝聚在卢令媛身上，眼眸中，满溢着对她难以言喻的心疼与忧虑。
窗外，微风拂过，轻轻摇曳着枝头的嫩绿，却似乎怎么也吹不散室内那抹淡淡的哀愁。
“娘娘……”芸儿终是忍不住，缓缓蹲下身子，双手轻轻覆上了她的手，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她的眼眶微红，仿佛随时都会落下泪来，却又强忍着。
卢令媛轻轻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几分苦涩，几分释然，“没事，本宫没事。”她的话语轻柔而坚定，也是在告诉自己，也告诉芸儿，这一切都已过去，无需再提。
“这五个月，总是给人一种活在幻想中的感觉，有时候总觉得恍惚，一切都那么的真实，可却又觉得像一场梦，让人不想醒过来。可惜，终究是我自己想多了。”
她轻轻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意，那笑容里藏着太多不为人知的情绪。心中万分庆幸：还好，还好，我没有陷的那么深；还好，还好，我现在完全可以放下；还好，还好……
每一个“还好”都像是她对自己的一次宽慰，一次解脱。
卢令媛收回目光，声音淡淡的说道：“这样也好，自古以来的帝后，哪有真的恩爱不疑的，能够做到相敬如宾，已经是难得了。”她的语气平静而淡然，仿佛是在诉说着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
说完，卢令媛的目光落在了她那已经微微隆起的小腹上，笑得一脸温柔：“如今有了这个孩子，我便都满足了。”
“早在入宫前，这一切我都想到过，如今与我一开始设想的已经好很多了，所以，芸儿，你不用担心我，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走一步，看一步吧！”卢令媛沉声道，眼神中闪过一抹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