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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按指不允听 ,相与有瓜葛(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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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世儒叔父,就留在武昌了。”

“又是你私自替我们做得主?”王敦、王导相互看了一眼,这要不是实在亲戚,真的是一刻都不能留了,矫诏当玩一样。

“我愿称之为,父子心意相通。”

王悦根本没当一回事,这事他又不是第一次干了,只要能干得好,那就是王导的意思。所幸他每次都能干得很好。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在长江水道上发现了一伙水匪。”

“水匪?这伙水匪有什么特别的吗?”

已经到了这个年景,皇帝都在平阳拉羊车,何况是普通百姓,长江之上,有些水匪,那真是和抬头见日一样平常。

不过王悦既然特意提了水匪,就一定是这里面还有文章。

“不,这伙水匪一点也不特别。但我们可以让他们变得特别。”

“详细说说。”王敦的身子往前探了探,他又对这个比他还飞扬跋扈的侄子高看了一眼,天知道这小子脑子里面装了多少智慧。

“伯父,你看,”王悦在面前的棋盘上落下一颗白子,“这一子,代表着庐江郡的王廙叔父,有他镇守这里,西阳王司马羕,就无法再像从前一样,打庐江的主意,这个挡。”

“嗯,那我在这里扑一下哪?”王导拿起一枚黑子,在白子的旁边点了一下,“你不让我去庐江,我就去南郡,去荆州。”

“这正是我想要的他这么做的。那伙水匪就在武昌到江陵的江面上作乱,只要司马羕有西顾的想法,他们就会接触到那股水匪。”

王悦又添了一颗白子代表那伙水匪。

“如果我吃下这伙水匪,那么你还怎么拦我?”王导说着就要把那枚代表水匪的白子提走。

王悦上去一把按住父亲的手,“别动,在说事哪,父亲怎么真当下棋了?”

“哎,你这是不是过分了,我还是父亲,你还是儿子吧?咱们之间还是有些瓜葛的吧?你把我手按住是怎么回事?”

王导眼见好不容易要赢儿子一次,哪里还管什么事情不事情。

没有办法,王导是个棋痴,有事没事就喜欢背着棋盘和人下几盘,甚至会和人下得挑灯夜战,但却只在后来范汪的《棋品》中被评定为第五品,而他的二儿子王恬,却是第一品,更不要说还能让王恬一道子的大儿子王悦。

要不是实在下不过,王导也不至于背着棋盘到外面去找人解馋,今天好不容易能开一盘,王导自然也是不想放弃。

父子俩按着一个可怜的白子就在棋盘上摩擦,倒是让王敦看出了门道。

“长豫,你的意思是,把这伙水匪做一个饵,让司马羕来咬这个鱼饵。他一旦咬了,就把长江上的水匪都归到他头上,治他一个扰民乱民的罪?”

“正是,伯父,你看看他,他哪有一点当父亲的样子,趁着这个机会,偷偷赢我一盘,我要是输了,以后还怎么在棋界抬头。下棋臭不过王丹阳。完了,完了,一世英名啊。”

王悦还是夺着棋子不撒手。

“长豫,你就让为父赢一盘嘛。10年了,为父还没有赢过你们两兄弟一盘,为父就不要面子了?”

王导自然是也不肯罢休,毕竟十年难遇的机会,要是能赢了这盘棋,那他可有得吹了,再想想自己将要上升的家庭地位,怎么想怎么开心。

王敦自然是不会给他们父子处理家务事,反倒是对这颗备受煎熬的白子来了兴致。

“长豫啊,你启发了我。既然水匪可以是白子,那么王机,怎么就不能是白子。”

王敦想到了吃下广州的办法。

既然王机想去,何必要拦着他呢?

让他先去做这个出头鸟,把广州刺史郭讷的实力削弱一番。

必要的时候,自己还可以派人去拉一下偏架。

这一来二去的,两边都受自己的恩德,这样自己的亲信就能安插进广州,这事情不就好办了吗?

王敦越想越对劲,上去抱着王悦的脑袋就亲了一口,然后大笑着离开了书房。

“羲之,你说,是不是落子无悔?”王导开始为自己找外援。

“伯父,长豫兄如果在这里虎一个,你输得更惨,他只是不想让你输的太难看而已。你不会真的以为是自己的棋艺进步了吧?”王羲之杀人诛心的一指。

“啊,这个,那个。不错啊,孩子们都不错,功课们都做的不错。”王导尴尬的用袖子一扫棋盘,把黑子白子都扫到了地上,“好了,为父让一步,这盘算和了。”

“哎,人生污点啊。能怎么办哪?”王悦仰天长叹,好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样,“元规兄,你说文君妹妹,要是听说了这件事,会不会对我失望啊?连臭棋篓子也下不赢。”

“啊,那个,”庾亮看着两父子的目光,眼光往旁边一扫,看到了两个倒霉蛋,“阿应,允之,你们的功课哪?你们一天天的就知道和长豫后面跑,人家跑,人家是天才,你们跟着瞎跑什么?”

庾亮一手拎一个,逃离了父子的斗场。

“那个,姨母喊我去练字。”王羲之看看偌大的书房里,就只剩自己这个局外人,也想跑了出去。

“哎,你不能走。”王悦一把拉住王羲之,“你记性最好,把刚才的那盘棋复一下,这次我非让他见识一下,什么叫做在天赋面前,努力不值一提。”

王悦气得连父子关系都不顾了,也实在是王导这个棋实在是太烂,就连后来能入第五品,也是范汪顾及到王导的名声和王悦兄弟的面子,总不好写,王导不入品,亦不入流吧?

“长豫兄,你就让伯父赢一次吧?赢一次,他能高兴好几年,我倒是想要这个机会,可惜老天不给啊。”王羲之只好使出杀手锏追忆亡父。

“好好好,羲之别哭。这盘我让了。算他赢了。”王悦最是心疼这个堂弟,自然见不得他哭上一点,也就妥协了。

“噢——,”王导可欢呼雀跃了,撩起袍子就在里面写上,“永嘉七年三月,豫章屠长豫大龙,当为世间弈道第一品。”

然后像个小孩一样,蹦蹦跳跳的到街上,拉住人就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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