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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 南弋,我回来了(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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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相臣抬眸,缓缓开口,“三年前,慕少主在隐市带走的东西。”

三年前?

南弋有些错愕,三年前她还在煜王府里。而她在隐市……带走的是送给阿落的手串和刀戒!

然而让她越发觉得后怕的是,空相臣怎么知道三年前她去过隐市?怎么知道她从隐市拿走了什么?

而且……他似乎已经知道那东西是什么!

三年前的事,他是怎么查到的?!

空相臣查到了她,是不是也已经查到她那时是和容浔在一起的?他是不是也已经查过容浔?

南弋握紧了手心,并未慌张,努力克制着情绪。

“三年前的事,谁又能记得清楚?”

“慕少主即便是忘了,在下亦可以提醒少主一番。三年前,慕少主可是和北疆容家爵爷一同来了隐市。那时少主赢的是文擂,破棋局识草药……”

南弋眉头狠狠跳着,她没想到空相臣竟然能查得这么清楚。他背后到底有什么势力能够做到如此地步?

“空相大人到底想要什么?”

那月牙白的衣角微微动了动,继而上前。

“慕少主带走的手串。”

直到这时,南弋才彻底明白空相臣原来是冲着闻人家而来。

那手串每个珠子里面都刻着铭文,是闻人家的东西,可阿落从未提过这手串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慕少主想起来了?”

“……并未。”

屏风后,空相臣轻笑了声。

不知为什么,南弋只觉得对面的人仿佛已经透过屏风赤裸裸看着她。

他看穿了她拙劣的把戏。

“慕少主可是想好了?这桩合作买卖,在下并非非做不可。只是忘了告诉少主,清元门最近……可要有不少的热闹。”

“你什么意思?”

对面人的身影投射在刻竹的屏风上越发清晰,却遮掩不住一身的孤傲清冷。

空相臣不答,沉默良久。

那身月牙白的身影缓缓从后方出现,长发集腰半束,满身的疏离似乎要裹挟着周遭的一切淹没吞噬。

南弋突然闯进那灰色琉璃眼眸之中,犹如长湖凝寒,不见一丝温度,却有沉默的……悲凉。

兴许是她看错了。

“慕少主如今拥有的一切的确让人羡慕,也正因如此,少主如今却也没有太多选择的权力。”空相臣如是说,平淡如水。

南弋脸色骤然一沉,“……大人是在威胁?”

空相臣没有遮掩地将所有目光都放在眼前人的脸上,眸色深不见底。

“威胁二字太过严重,在下只是想提醒少主,莫做重蹈覆辙之事。”

重蹈覆辙?

这四个字,不是威胁,胜似威胁。

空相臣竟然拿清元门当年惨遭灭门之事来威胁她,这人还真是会拿人要害之处。

她微微垂眸,看到空相臣手上那枚玄白相间的戒指。

“既然如此,不论是赤月宗又或者是万蛊宗,清元门与大人,想来是各凭手段。”

“慕少主难道不知道么?大少主已经愿意同在下联手,一同剿灭赤月宗。”

南弋有些意外,这么快慕修然就已经同意了?

那今天空相臣引她过来,莫非是想要诈她一番?可如果慕修然已经答应合作,就等同于将自己的势力暴露在空相臣面前。更何况要是派羽麟卫和慕家的人前往雷楚洲,被动的只能是他们。

所以今天,空相臣只是想看她的选择,从而确定这场合作能到什么样的程度。

至于那闻人家的手串……或许空相臣是真的在找那东西。

南弋脸色有些难看,抬眸却见空相臣一直看着自己,灰色的眼眸似乎越发浅了些,容色不似凡间人。

“慕少主何故对在下敌意如此之大?你我之间,总归有些过往交情。”

交情?

南弋一时之间不知道空相臣到底是指什么样的交情。

是之前三番两次的遇见,还是大雨之时借衣借马?

这也算交情?

不过这越是让她看不透的人,她越觉得危险。更何况,空相臣本就带着图谋而来。

眼下,还牵扯进阿落的身世。

她不得不小心行事。

“于公于私,交情二字倒不该在今日谈及。不如挑个风清气正的日子,本少主也好宴请大人一番。想来时候不早,在下还需赴约,如此,便不再叨扰空相大人。”

空相臣指腹微微压着戒指,只道:“慕少主自便。”

南弋开门离开,心底却是装着太多的事。

这时,空相臣却再度开了口。

“翠湖凉亭处,慕少主若是想见在下,随时恭候。”

直至身影消失在林中,空相臣这才收回目光。他微微侧首看了身旁刻竹的屏风一眼,眸色暗了暗。

清风拂过,混着河水的潮湿腥气,一股幽香越发明显。

“大人。”云馥嫣站在门外。

空相臣转身,修长的手指抚上刻竹的屏风,竹影落在月牙白的锦衣上,似那月光与竹影对舞。

“烧了它。”

云馥嫣低着头,不敢多看,“是。”

“你亲自去清元门一趟,面见慕大少主,明日巳时,请至翠湖一叙。”

“是。”

云馥嫣见眼前人一直没有离开,犹豫了些,还是出言提醒:“大人,慕姑娘那边,您不去看看么?”

这时辰留的也差不多了,否则人若是跑远了,免不得节外生枝。

空相臣淡淡收回目光,沉沉应了一声,随即独自出了竹屋。

云野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一旁。

“今日大人走路……似乎快了些。”

云馥嫣看了他一眼,转身进了屋子:“大人有令谁都不许跟着,另外……你伸个手把这屏风给烧了。”

云野勾唇,“那不如放个火把整个房子都给烧了,一了百了。”

“也好,烧吧。”

明明记得来时的路,可南弋发现自己竟然经过一个地方两次。她抬头看了看下午时分的太阳,不禁皱着眉头。

方才,她可是一直往东走,怎么可能会经过同一个地方。

环顾四周,周围只有密林。

转眼间飞身而上,南弋落在半树高的位置,却没有发现任何人影踪迹。

怎么可能?!

隐市设在山谷之中,就算她走得远了些,不可能看不到一点人影。

这诡异的现象,颇有些鬼打墙的意思。

可这是大白天,大白天还能见鬼不成?

南弋摸了摸腰间的暗器匕首,微微放下心来,飞身落地,利用太阳再次确认方位。

难不成,这里被人布下了阵法?

刚这么想着,突然之间南弋似乎闻见了海水的咸腥味,一瞬间直冲鼻腔,海鸥的叫声接二连三,连海浪声都越发清晰。

海?

怎么可能是海?!

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上一世,她半辈子都活在海边,怎么可能认不出海水的气味。

兀地,南弋下意识抬手按在自己的手腕上,再三确认,没发现有中毒的迹象。再次,她拿出腰间的匕首,没有犹豫地划破指尖,鲜血立刻滴在了地上,痛感从指尖传来。

她闻见越发浓烈的海水咸腥味。

下午时分的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成了傍晚的夕阳,余晖四散,落日熔金。群山消失隐匿得无影无踪,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极为陌生。

海风不息。

一切来得太过迅速,南弋不知如何应对。

所有的一切都是无比真实,海水的气息,海风的声音,夕阳的余晖,指尖的痛感告诉她,这不是在做梦。

如果这不是梦,那是……平行世界么?可是,那怎么可能呢?!

“南弋!”

有人在身后唤了她的名字。

南弋猛地回头,身体骤然僵硬着,动弹不了半分,似乎在一点点下坠,不着边际。

不可能……

她怎么可能会在这儿看见……

上一世的阿宁和胖子。

“比赛差一轮就结束了,你撒腿就跑算怎么回事?”

“她啊,每次一听说那位回来了,跑得比兔子还欢。”

“南弋!回岛的船都到了,你还不去?平时想得和什么似的,这时候看我们干什么?”

“南弋这小妮子今儿吃错药了?他回来了都不去看?”

……

南弋听不见他们又说了什么,隐隐约约有些耳鸣,等她回过神来,只见阿宁和胖子两人有说有笑地转身去了别的地方,不见了人影。

一切归于平静,仿佛刚刚只是她的幻觉。

该是幻觉……阿宁明明已经死了。

可周遭一切如此真实,让她不得不怀疑。

有个极为荒谬的念头逐渐占据她的脑海,过往的一切似乎在慢慢碎裂,崩塌……

突然,风息浪止。

有个人从灿烂盛大的光影中缓缓走来。

“南弋。”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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