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一章(2/2)
那几亩药田的雪他都有清理,药苗没被雪压死,反而慢慢长出来了。
“那就好,你办事我自是放心的。”胡掌柜真心诚意地说道。
其实他挺好奇的,姜映梨有这般高明的医术,而且手里的药丸更是有奇效,她完全可以接受药堂的招揽坐镇后,或者靠着卖神奇药丸就能日进斗金。
为何她却还要费劲巴拉地去弄什么药田,种什么药材。
顿了顿,胡掌柜感慨道,“今年这雪下得格外大,前头隔壁镇上一条路被雪压没了,听说翻了马车,死了不少人呢!这每年冬日,家家户户都提心吊胆,生怕要办丧事。”
姜映梨怕冷,她颔首道,“冬日寒冷,实是难捱。”
胡掌柜突然神神秘秘道:“特别是今年朝廷那边传来了不少动静……”
“胡掌柜,你在朝廷还有人?”姜映梨惊诧。
“什么动静?”宁老太太同时问道。
见两人转头望来,宁老太太不动声色道,“前头不是那什么太后才下旨彻查过人员,弄得周围几个县府都人心惶惶,现在临近过年,又想要闹什么幺蛾子?就不能让我们老百姓平平静静地过个好年嘛!”
姜映梨深有同感。
之前因着宁老太太身染天花,又没户籍,碰上那样的事,她们也是颇费了些周章。
胡掌柜咳嗽了声,“我的药材是从燕城运来的,我之前趁着年前采购了一大批货,结果都半月有余了,还不曾运来。听说是燕城来了位守城的将军,管控严格,且对药材看顾极为谨慎严重,除却风寒药,其他药都不肯叫运出。”
燕城便是柳城隔壁的城池,占地面极其辽阔,之前一直是朝廷屯兵之所。
姜映梨皱眉,“为何会如此?”
倒是宁老太太眯起了眼眸,低声道:“盐、茶、铁、粮向来是受朝廷管控,除非是燕城出事,不然绝对不可能有这种情况。或许……”
“什么?”胡掌柜好奇。
宁老太太回神,摇了摇头,理直气壮道,“我一个足不出户的老太太怎么知道?”
胡掌柜:“……”
行吧!
“胡掌柜消息灵通,是知道些什么吧?”姜映梨问道。
不然,胡掌柜也不会无缘无故讲起这茬。
胡掌柜清了清嗓子,“前些日子我是真着急,就托人到处问询。昨夜还真有个同僚告诉我缘由了,原来是那守城将军带来的侄子得了重病,需要一些贵重药材。但偏生有几味药材一直凑不齐,小公子的病情也一直不见好。”
“便卡着不叫人运走,还专门抓了不少大夫前去看诊,看不好的就不让人走,给下了大狱。”
姜映梨忍不住吐槽:“……卡着用不着的药材,难道人就能好?”
“反正现在全城的人都不敢触霉头。”胡掌柜叹气道,“我那同僚还是偷偷借着旁人的路引跑出来的,就是怕被抓去将军府看病。”
“现在就是咱们附近,甚至柳城的一些药铺都准备早早关门过年了。”
毕竟,谁都不想惹上这种糟心事。
姜映梨:“……我还以为您会想去火中取金呢!”
胡掌柜眼眸一亮,看过来,“能成?”
姜映梨无语:“……您不怕下大狱?”
胡掌柜瞬间蔫吧了。
“怕。”
他就是嘴上说说,虽然他信任姜映梨的医术,但这种治不好就动不动下大狱,大刑伺候的,他是真怕。
前头给凌降曜看诊那回,已经是吓掉了半条命了。
这种达官显贵可不管大夫的命,只管自家病人能不能好转,他们权势滔天,他哪里顶得住啊!
他是爱钱,可更爱命啊!
就是要给这种世家贵胄看诊赚金子,那也得是脾性好的,才能结善缘。
“反正,现在人心惶惶的,大家都小心些。”胡掌柜也就是给姜映梨提个醒,他感慨道,“今年年初西宫太后病了,为此皇上罢朝了半月有余,待得西宫太后病愈。这之后又是做噩梦,又是请国师退妖孽的,弄得人格外的提心吊胆。”
“而且,我听说北地那边今年有些旱,怕是会有缺粮,仔细着难民南下,你家也赶紧囤点粮食吧!”
胡掌柜跟不少药商有联系,故而消息也比旁人灵通些。
姜映梨颔首应下。
此时,李玉珠已经做好了饭食,因着着急,她也没做太多,只做了几碗面疙瘩汤,里面放了酸菜猪肉的卤子。
这酸菜还是前头廖婶子家里腌制了,特地送了半缸子过来。
面疙瘩上撒了葱花,清清淡淡的,再配上一颗流黄油的盐蛋,甚至叫人食指大动。
“胡大夫,您快用!都是些粗茶淡饭,还请您莫要介意。”
胡掌柜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此时哪里还会挑剔,微笑道了谢,便埋头吭哧吭哧吃了起来。
等到吃过饭,天色已经晚了。
胡掌柜就坐着村里的牛车,冒着小风雪,急急忙忙地回城了。
姜映梨眯着眼眸消化着讯息,刚要转身回去,突然就听到篱笆旁边传来了小声的呼喊声。
她皱眉,扭头望去,就见到个黑乎乎的小影子。
顿了顿,她慢慢走了过去:“谁?”
“……姐姐,是我。”姜青芽冒出个头,低声道。
“你来做什么?”姜映梨惊讶。
姜青芽凑过来,“……姐姐,你之前不是总奇怪为何自己会突然发胖吗?然后一直寻不到缘由嘛!我,我似乎找到了原因。”
说着,她递过来一把枯黄的草。
姜映梨不解,抓着草反复看了两眼,“这是什么?”
原谅一个极少下地的城里孩子,她爷奶虽然爱种田,但她并非对什么菜和草都能如数珍家。
姜青芽犹豫了下,小小地回道,“猪草……”
“嗯?”姜映梨愣住。
“这是枯了的猪草。我也不知道它具体叫什么,但村里的猪最爱吃这个,只要吃了就能长得很是肥壮剽悍,家家户户都爱拿这个喂猪。”
顿了顿,她继续道,“我曾经好像看到大堂姐采过这个草,然后晒干了,就在后头的院子里,最后磨成粉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