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欲瞒天过海,难敌有心人6(2/2)
诸葛亮颇为肯定地重重颔首。
“主公,亮之挚友徐元直、孟公威、石广元、崔州平、庞士元5人皆未归,其中庞士元曾立志重建定远侯之功业;
此外,满伯宁(满宠)、于文则(于禁)均经年未见,鲁子敬(鲁肃)复又赶赴凉州,赵从文如此调遣心腹重臣,想必西域都护府已重设。”
诸葛亮每多说1句,在座之人脸色便变上1变,最终…
刘备拍案而起。
“事不宜迟,孔明,我等应尽速与孙仲谋结盟!若再不如此,待赵从文定袁绍、公孙度后,我等焉得存身之地乎?”
刘备想多了。
只要刘备老老实实缩在交趾,赵旻根本懒得对付刘备。
在郡国本位化、士大夫家族化严重的汉末,交趾的官吏与土官无异,那么对于赵旻而言,谁治理交趾有什么本质区别?
更何况,交趾士族豪强们,还指望着赵旻的丝绸之路,能持续为他们带来大量财富。
谁做交趾的统治者,对赵旻而言重要吗?
所以说,只要刘备不明着做皇帝、乖乖向朝廷纳贡,赵旻根本懒得管刘备。
历史上的交趾土皇帝士燮,就是这么苟活的。
但刘备不知道赵旻的想法,他此刻只想自保。
诸葛亮与刘备不谋而合。
“主公勿忧,亮当亲赴吴郡丹徒城,与孙仲谋缔结盟约。以亮观之,赵从文将来必先定扬州,届时某等可借孙仲谋试探赵从文。”
由此看来…死道友不死贫道的诸葛亮…也不是什么好人。
关羽、张飞2人愤然而起。
“孔明此言差矣!若赵从文来攻,某等又有何惧!何须与孙仲谋结盟!”
刘备却有不同看法。
“2位将军息怒!我窃以为,我等可与孙仲谋结盟自保。
若赵从文当真攻扬州,我等可自桂阳郡、豫章郡2路出兵,呼应孙仲谋之余,尚可趁机夺下荆州!”
荆州,已经成了刘备心中的白月光。
关羽、张飞2人闻言,便也不好再多说。
诸葛亮趁机实锤。
“主公之仁德,亮甚感钦佩,兼且主公之策甚妙!亮深以为然!亮即刻启程,请主公静待亮之佳音。”
于是乎,刘备不但选择在较长1段时间内放弃荆州,而且果断决定与孙权化敌为友、共抗将来很可能出现的危机。
这就是天下枭雄的胸襟与格局。
当然了,如今这还只是刘备1厢情愿的想法。是否结盟,取决于孙权的决策。
别忘了,如今的孙权不但没有鲁肃,而且失去了周瑜。
诸葛亮此番远赴江东丹徒城,当然不可能有赵云相伴,所以诸葛亮向刘备讨来陈到陈叔至随行。
刘备亲自将诸葛亮送出郴城,诸葛亮临行之时,刘备对其人依依不舍。
【作者题外话】:接着上1章继续为您说。
尚方即制作御用之物的官署,尚方署督造的器物1般是供给帝王享乐所需。
尚方隶属少府(9卿),少府掌管皇帝的私人财物以及支出用度。9卿的职能非常类似于皇帝的私人管家,少府在这1方面的色彩尤其明显,其下辖的尚方署同理。
曹叡的舍人张茂曾上书劝谏,称“尚方纯作玩弄之物,炫燿后园”,曹髦即位后“罢尚方御府百工技巧靡丽无益之物”,亦可为证。
(曹叡)奢靡是务,中尚方纯作玩弄之物,炫燿后园。--《魏略》
(曹髦)减乘舆服御、后宫用度,及罢尚方御府百工技巧靡丽无益之物。--《魏书高贵乡公纪》
由于尚方这1机构,专门服务于统治阶层的娱乐需要,所造器物精致绮丽,且只在极小范围内流通;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讲,它与夏、商、周时期的手工业情况倒是十分类似。
尚方这1机构早在两汉时便已设立,之后职能亦无甚变化,魏、蜀、吴3国皆有。不过鉴于彼时处在大乱之世,尚方署的存在,便更衬托出统治阶层的腐朽败坏。
另外,乱世时僭越逾制的情况,比治世时也要频繁许多。
比如魏明帝时代的宗室曹楷(曹彰之子),便交结内廷,委托尚方署私造御用器物,结果东窗事发,被削夺封地。《魏氏春秋》称曹楷为明帝养子曹芳之父,曹楷有僭越之胆,或与此有关。
青龙3年,(曹)楷坐私遣官属诣中尚方作禁物,削县2千户。--《魏书任城王传》
(曹芳)或云任城王(曹)楷子。--《魏氏春秋》
再比如齐王时代的权臣曹爽,也时常盗窃内库珍宝以供享乐。
虽然曹爽的许多罪名是司马氏捏造,但从陈寿的赞语看,曹爽“饮食车服,拟于乘舆;尚方珍玩,充牣其家”的罪名并无争议。
(曹爽)承势窃取官物……饮食车服,拟于乘舆(指天子);尚方珍玩,充牣其家。--《魏书曹爽传》
官营手工业的匠人来源比较驳杂,既有奴隶、也有官方蓄养或民间征调的工匠;有时也有囚徒被送入作坊充当苦役。
这种临时性质较强的匠人,1般会从事1些技术门槛较低的重体力劳作,比如建安7子之1的刘桢,由于冒犯了曹丕的甄夫人,便被曹操械送尚方署进行改造。
酒酣坐欢,(曹丕)命夫人甄氏出拜。坐中众人咸伏,而(刘)桢独平视。太祖闻之,乃收桢,减死输作。--《典略》
刘桢是文人而非匠人,缺乏必要的手艺,只好从事“磨石”1类的杂役,郁郁不得志。《太平御览》、《水经注》对此均有记载。
武帝(指曹操)尝辇至尚方观作者,见(刘)桢故环坐正色,磨石不仰。--《太平御览》引《文士传》
东吴的孙皓耽于女色,令尚方署以黄金制造“华燧、步摇、假髻以千数”。华燧、步摇、假髻均是妇女的头饰。孙皓既然可以制造上千黄金头饰,可知吴宫之中的尚方署规模不小。
(孙皓)昼夜与夫人房宴,不听朝政,使尚方以金作华燧、步摇、假髻以千数。--《江表传》
《吴书滕皇后传》称孙皓“内诸宠姬,佩皇后玺绂者多矣”,即隐喻吴宫礼制混乱,许多妃嫔的穿戴、服饰都僭拟中宫(即皇后)。当然,像这类后宫服侍器物,无疑也来自尚方署。
蜀汉虽然没有尚方的相关记载,不过以刘禅“常欲采择以充后宫”(见《董允传》)的好色性格,以及“内供服御,费用张广”(见《谯周传》)的奢靡行径来看,蜀汉宫廷中无疑也存在这1机构。
从某种意义上说,古代农业社会中精细繁复的手工业,可以视作阶级制度的产物。
脱离农业生产的官营匠人,存在的唯1意义便是服务、取悦于当时的统治阶层。
匠人中的粗笨者生产农战之具,精细者则制造尚方器物。
至于其命运,则十分悲惨,不仅承担沉重的劳作任务,甚至连应得的报偿都难以获得。
按《群书治要》描述,东汉末年,地方奸吏接到上级的手工业任务,便到民间“设计诱之”,工程结束之后,又拒绝支付酬劳,导致“老弱冻饿,痛号道路”。
作使百工及从民市,辄设计,加以诱来之。器成之后,更不与直(指报酬)。老弱冻饿,痛号道路,守阙吿哀,终不见省。--崔寔《政论》
长此以往,东汉奸吏在民间无法再征募到劳动力,又“因乃捕之,劫以威势”,逼迫百姓强制劳动。
种种荒诞行径,最终导致东汉朝廷威信扫地。
(百姓)豚逃鼠窜,莫肯应募。因乃捕之,劫以威势。--崔寔《政论》
唐长孺在《魏晋时期对工匠的控制与手工业生产的恢复》1文中,亦认为“虽然在较长时间中,官府作场的设置很少变动,但直接劳动者受到的剥削却不能不随着时代而有所差别”。
可悲的是,从史料记载看,即使在汉末3国的乱世背景下,这1现象似乎也并未有所改观。
魏、蜀、吴3国的统治者,或穷兵黩武,或耽于逸乐,海量的兵战之具,穷奢的御用之器便是明证。这1现象足为后世之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