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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3章 河北飘来的阴云(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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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方重勇谈好“协议”以后,田承嗣便马不停蹄的返回马邑。这里是河东节度使旗下大同军驻地,同时也是河东产马之地。

自开元以来,承平日久,边镇相对安宁,战线不断北移。

如今河东节度使的防区重心,已经从太原,转移到了更北面的马邑、云中(山西大同)等地,与太原相距甚远,形成了一个狭长的防御缓冲区。

作为“大后方”的太原城(晋阳),也日渐繁荣,逐渐朝着区域经济中心的地位转变。河东边军将校的家眷,多半都在太原城与周边安置。

原因无他,唯富庶耳。

不过田承嗣算是个异类。自来河东以后,举家皆在马邑城居住。某种程度上说,也算是为了前途孤注一掷了。

这天,田承嗣顶着寒风从灵州回到马邑,刚刚回家,堂弟田庭玠与亲弟田庭琳连忙上前帮他牵马。

一身疲惫的田承嗣彻底放松了下来。他有口无心的随意问道:“某去朔方这些时日,河东可有什么变化么?”

他原本只是例行公事一般的随口一问,然而堂弟田庭玠却面色凝重说道:“薛嵩不知为何,也被调来河东,担任蔚州刺史,兼横野军军使!近日已经到任!”

听到这话,田承嗣微微皱眉,随即忍不住一个劲摇头叹息。

“兄长,薛嵩再怎样,也不会干涉我们的事情吧?真要说起来,这横野军还要受河东节度副使节制呢?

兄长何故忧虑?”

田庭琳疑惑问道。

他不像田庭玠也有带兵参政的才能,跟田承嗣能够说上话,所以对很多事情都是不太理解。

在大唐,任何一个简简单单的官职调动,其中都可能饱含深意,决不能等闲视之。

“进书房再说。”

田承嗣摆了摆手,心中暗叫大事不妙。

无论是横野军,还是薛嵩,都很有来头。

横野军在河东道的蔚州附近,目的便是为了“帮助”北面铁勒九姓,抵抗突厥人。

名为鼓励撑腰,实则暗暗监视。

横野军有兵员将近九千人,其中骑兵数量不少。虽然比不得赤水军三万多人的这种庞然大物,但实力也算强劲了。

而且这個薛嵩也不是普通人。

薛嵩出身将门,乃是薛仁贵之后。他自幼随父生活在燕、蓟之间,有膂力且弓马娴熟。为人气度豪迈,嫉恶如仇。

当然了,这是好听的说法。

不好听的说法就是这个人一身蛮力会点功夫,性格比较直,不会钻营,容易得罪人。

他的父亲是薛仁贵第五子薛楚玉,而薛楚玉曾担任范阳、平卢节度使,

只是后来被人告发渎职而免职了。

当然了,这也是薛楚玉咎由自取。他的罪过其实说渎职都算轻了,薛楚玉的真正问题在于虚报军功,还犯了某些政治上的忌讳,因此失势。

不知为何,当初方有德与安禄山担任幽州节度使的时候,却并未提拔此人。所以他一直都在河北混得抑郁不得志。

不过皇甫惟明来河北担任节度使后,却大力提拔许久不得升迁的薛嵩,并引为心腹。薛嵩自然是投桃报李,以皇甫惟明马首是瞻。

薛家是打通了朝堂关系的边军家族,其根基在河东。不知道他是走了哪条门路,反正就是被调到河东,担任蔚州担任刺史,同时兼任横野军军使。

这是典型的给人效犬马之劳,就容易升官得到提拔的案例。不管怎么说,薛嵩是皇甫惟明的铁杆,这完全没什么值得怀疑的。

众人进入书房,田承嗣无奈叹息,对两人自家兄弟说道:

“皇甫惟明这一招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用得好啊。世人皆以为田某投靠了他,被他大肆提拔,在河东担任节度副使。可谁又知道,某这一走,卢龙军便是皇甫惟明直接掌控了。

薛嵩才是皇甫惟明安插在河东的棋子!”

听到这话,田庭玠低声询问道:“堂兄之意,便是皇甫惟明将来会让薛嵩接应他,对么?”

“那可不是么,河北的兵马从西面出幽州,沿着桑干河走的第一站,便是横野军。

横野军驻地,便在桑干河支流侧畔。

控制了横野军,河北的兵马便可以兵不血刃的进入河东。然后沿着桑干河继续向西行军,可取云州、朔州。

接下来便可以拿下整个河东!

横野军是我们在东面的最后一道屏障,若是横野军被皇甫惟明控制,我们则首当其冲!”

田承嗣面色凝重说道。

乍一看,朝廷好像有点“傻”,任由着“乱臣贼子”担当重任。但细想就会发现,薛嵩确实是适合在河东为官。这一手与其说是阴谋,倒不如是因势利导的阳谋。

很多时候,参与谋划的双方,都看得到对手的动作,却不一定能看透对手的意图。等你看透的时候,其实大势已成,没有办法改变局面了。

很明显的便是,薛嵩出自河东薛氏,家族根基在河东,也在河东有人脉。

朝廷让他担任横野军军使,也不过是有人“举荐”,顺水推舟而已。

至于说薛嵩是皇甫惟明的亲信之类的“谣言”,现实中是没法深究的。因为只要像这样随便深究一下,就会发现所有的官僚阶层都是反贼。

或者说脱不开干系。

大家都是混一个圈子的,没有谁的身份,是真正“清清白白”,毫无瑕疵。

互相联姻,互相提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便是圈子里的游戏规则。

谁敢说自己一点破绽没有?

太平公主还是基哥的亲姑姑呢,基哥为什么要杀她?

然而,薛嵩得偿所愿,对田承嗣就不是件好事了,因为现在他已经选择站在皇甫惟明对面。

最起码也是明面上不合作不对付啊!

“堂兄是说……河北,恐变生肘腋?”

一边旁听的田庭琳哪怕再蠢,此刻也回过味来了。他压低声音,面露惊恐之色。

果不其然,田承嗣微微点头道:“皇甫惟明在河北布局已经趋近于完备,只看什么时候东风渐起了。某现在唯一不知道的,便是皇甫惟明后台是谁,究竟是哪一位皇子。看样子,他们在朝中,颇有些内应啊。”

书房内各人都是面色凝重,倾覆之下安有完卵。

一旦闹起来,内战便不可避免,不确定的只有这一战会持续多久。

老实说,田承嗣并不是很看好朝廷,或者说看好基哥。

为什么这么说呢?

因为如今天子已经六旬有余,太子却如同傀儡一般,毫无自己的势力可以接管朝局。

此情形,如同太阿倒持!

天下大乱是必然,不确定的只是什么时候,什么人来办这件事!

“造反”这种事情,只是在基哥本人看来是大逆不道的,只是相对于他个人难听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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