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旁观炼丹日常(修) 出售丹药,我背你……(2/2)
夏江见状,也先留在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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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少乾背着钟采走出客院。
钟采跟他嘀嘀咕咕。
两人都是旁若无人的。
周围客院中住着的修者也大多起来得很早,这些天也都是去蛟斗场旁观的。
此刻,他们见到了这一幕。
跟之前几天不同,钟采和邬少乾在各自的领域都出名了,相邻的修者们原本都很高兴自己刚好与这两人住在附近,偶尔是能自然遇见的……
现在的确是遇见了,却是这种不方便打扰的情况。
相邻的修者们一时无言,还在迟疑着是否过去打招呼的时候,那两人已经走远了。
钟采压根没注意到这些,一心都在跟他家老邬说话。
“今天去看炼丹,咱俩挑个隐蔽点的地方吧。”
“让我看看有多少方子能跟我的对上!”
“要是对上了,说不定我还能学到点技巧,改天我自己炼丹的时候就能避坑了……”
“你有不懂的,只管问我!”
“我要是也不懂的……那你就别问了。”
邬少乾含笑听着,在听到“你就别问”的时候,把钟采朝上颠了颠。
钟采“哎”了一声,把手伸过来,搓了搓邬少乾的脸。
邬少乾没反抗,但是,又颠了颠。
钟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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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路走向蛟斗场,也经历了无数投来的视线。
但他俩都不在意,看就看呗。
等到了蛟斗场后,邬少乾也依照钟采的想法,来到了两座看台的拐角处。
那里比较狭窄,视野也普通,算是很偏僻的地方。
邬少乾将钟采放下来。
钟采的脚都没沾地,就开开心心地坐稳了。
“老邬,快坐!”
钟采伸手就拉邬少乾。
邬少乾顺势坐下,就在他的左边。
钟采一看,自己右边进不去人,左边被老邬堵住,顿时很有安全感。
他就忍不住夸道:“老邬!这地方找得不错!”
邬少乾一笑:“这是自然。”
钟采乐了,又兴高采烈地跟他叨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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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位子偏,邬少乾还特意收敛了气息,又用身子将钟采挡住,就更隐蔽了。
看台上陆续来了很多人,丹师们、修者们互相结伴,热闹非凡。
很多修者又想跟那些丹师接近,但丹师们的同族、同伴,也总能将他们拦住。
钟采靠在邬少乾后面看热闹,觉得还挺有意思的。
倒是也有一些丹师、修者四处看看,像是想找什么人。
只是人太多了,也都只是失望地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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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多久,邵岭出现在擂台上。
第二场丹师比斗开始了。
一应规矩跟昨天没什么区别,流程走得很快。
只一会儿工夫,还是一百五十位二级丹师开炉,无数药材的香气飘散开去。
钟采也安静下来,压着邬少乾的胳膊,兴致勃勃地观看丹师们的手法。
邬少乾就任由他按着。
不过,他倒是没有仔细去看丹师炼丹,而是视线随着钟采的目光移动,时不时地瞧着钟采的神情。
钟采的情绪变化很快。
邬少乾看着看着,就带上了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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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号牌数目,是从“一百五十一”开始。
钟采就从这个号看起,观摩这位蓝衣丹师的手法。
蓝衣丹师正在炮制药材。
他的动作还是利落的,正在用小刀剖开一颗拳头大的珍药,从里面取出形似软肉的精华来。
自己炼制和旁观他人的炼制很不同,钟采看了一会儿,就有点着急了。
“哎呀怎么这么捅啊!这玩意得用柔力,从右边撬!”
“右边右边右边……”
“完蛋了,废掉了。”
钟采念叨着,叹了口气。
邬少乾看得清楚,就跟阿采说的一样。
那位蓝衣丹师从中间撬软肉的时候,刀尖刺进了软肉中,那一瞬间,软肉从晶莹的雪白变成了乌青色,还喷出一小股粘液来。
蓝衣丹师悻悻地将那软肉丢到一边。
接着,他取出第二块珍药,采取了同样的方式去挑。
钟采有点心疼地看了眼被丢掉的珍药,小声说道:“这玩意三百金一块,要总用这种法子搞下去,十块八块的也撬不出一个完整的来。”
邬少乾低声问道:“阿采,你给我讲讲这个?以前没见过。”
钟采听到,也就放下那点心疼。
虽然觉得珍药废掉可惜了,但到底不是他的钱,还是给他家老邬讲解更重要。
邬少乾就发现,阿采的心情好转,不由勾了勾嘴角。
钟采详细地解释道:“这个是千角木的根,中间那团软肉是角木精。那根块除了精华以外的部分没有毒性也没有药性,整个送入丹炉也是可以的,但就要花费更多时间才能将精华融化,而且那些没用的部分都会成为杂质,影响出丹的品质。”
“所以丹师会提前处理这玩意,把角木精取出来。”
邬少乾提问:“从中间撬会引起药性变化?”
钟采想了想说:“主要是这玩意必须保持完整。它容易被磕碰,但稍微磕碰都不行。”
邬少乾好奇地看他。
钟采说道:“中间那个部分很不好施力,手指稍微不精准,那玩意就破了。可要是从右边撬,是可以贴着块茎的一侧切入的,那里有个小梗,就算用力不准,它也能挡住刀尖。撬出精华后,要捏住小梗放在丹炉上。”
邬少乾听得很专注。
钟采就很有兴致:“丹炉上火气蒸腾,那小梗遇见这火气就会自然脱落,于是精华就会顺势落进丹炉里。只要把握好这个脱落时间,角木精入药就也会很准确了。”
邬少乾点点头:“所以,正因为蓝衣丹师不知道这个技巧,就会浪费大量时间在处理药材上。”
钟采也点点头:“是啊。从中间捅过去,除非是对自己力量把握的炉火纯青的地步,否则在第几次能顺利把角木精撬出来,基本是看运气了。”
说到这里,钟采的目光往那蓝衣丹师处一扫,戳一下邬少乾。
“你看。”
邬少乾果然就看到了,只两人说话的这短短时间里,蓝衣修者已经刺坏了四个块茎。
就算二级丹师的财力向来丰厚,蓝衣修者的神情也是既焦躁、又肉疼起来。
邬少乾说道:“既然对这药材没有把握,怎么不换一种方子?”
钟采沉吟着:“也许,他会的二级方子就是三个。为了记分不减半,才在状态最好的时候,先用这个最没把握的?”
邬少乾想了想:“或许。”
钟采又说:“但他几次都不成,炼丹的时间又有限制,应该也会在合适的时候换方子。”
邬少乾点头:“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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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跟两人猜测的一样,蓝衣丹师又试了三五次后,还是决定先放弃了。
毕竟还是名额重要,这时没什么手感,不如试试自己擅长的。
接着,蓝衣丹师换上其他药材,迅速炮制。
这一次就顺利多了。
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蓝衣丹师准备好了大半药材。
炉火旺盛,他将众多药材投进去,估摸着时间,筹备其他药材。
很快,药材陆续而入。
蓝衣丹师操纵木火,神情上没了之前的焦躁,而变得颇为自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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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笑着说道:“这是辟宫丹。”
邬少乾也认出来了,所有的药材,他都处理过。
钟采对这丹药太熟了,一边看,一边就说起火候问题。
邬少乾也挺熟的,明明自己不会炼丹,却也能在蓝衣丹师手法疏漏的时候提出来,跟钟采一起探讨。
两人的心情都十分愉悦。
钟采忽然说:“老邬,咱们猜猜他能出丹几颗,品质如何?”
邬少乾挑眉道:“我对这药力的把握必然不如你精准,对我可不公平。”
钟采轻哼:“哪里不公平了?你境界高我这么多,离这么远,我听不见丹炉里面的丹药撞击情况,你却能听清楚。”
邬少乾笑着认输:“我的错。那就比一比,谁说得更准。”
钟采这才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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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衣丹师并不知道有一对夫夫用他的出丹来打赌。
他全神贯注地操纵木火,用心观察着丹炉中的药材情况。
渐渐地,药液融合顺利。
蓝衣修者心中微喜。
这种感觉,跟他以往每次成功出丹的时候很一致。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出丹的数目也不会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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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不断向后推移。
蓝衣修者的丹炉中,丹香逐渐弥漫。
终于,炼制到了尾声!
那丹炉一阵轻微地颤动,已经凝聚的丹药在其中撞击不断。
邬少乾侧耳倾听。
钟采也努力地听……果然,以他的境界是听不太清楚的。
不过,钟采有自己的判断方法。
通过蓝衣丹师处理药材的程度、对丹炉的掌控,他也是心里有数。
只是因为听不清,没法确定自己的判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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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少乾忽然开口:“收丹了。”
钟采目光明亮,看向那丹炉。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邬少乾:“出丹五颗,三颗下品,两颗中品。”
钟采也说:“出丹五颗,三颗下……”
等等。
两人四目相对。
钟采:“咱俩的判断一样。”
邬少乾笑道:“那就是平手了。”
两人都感觉,他俩的答案如此一致,恐怕结果都是精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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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
蓝衣丹师飞快地取出丹药,放进了附近的匣子里。
就是五颗丹药,品质也是两人猜测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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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采看了看邬少乾,忍不住说道:“老邬,你可以啊。”
邬少乾谦虚地说:“还是阿采教得好。”
钟采得意道:“这倒也是。”
邬少乾顿时莞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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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向来喜欢打赌玩。
既然蓝衣修者这边是平手,他们的视线又往其他丹师的区域投去。
钟采主要还是会看丹师们的技巧,一边看,也一边给邬少乾讲解。
邬少乾是很愿意了解这些的,他知道得越多,跟阿采就会更有话题聊。
钟采也是这样。
平常他总愿意花费时间给老邬讲解炼丹的事儿,会跟老邬一起修炼,会让老邬指点自己历练,还会去看老邬制符……
所以,两人才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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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候,两人在赌一位黄衫的丹师。
那丹师在处理某种药材的时候出了点差错。
这差错可能会影响药性,又可能会在丹师接下来的步骤中弥补这错漏。
于是,炸炉还是不炸炉,都有可能。
邬少乾赌炸炉。
钟采赌不炸炉。
眼看着这炉丹药将至尾声,炸还是不炸,就在眼下!
一个呼吸时间过后,丹炉之中,发出沉闷的响声。
黄衫丹师立刻出手,手指掐诀到让人眼花缭乱,同时还取出了其他药材投入其中……
丹炉里的闷响渐渐地平息。
无数丹药的碰撞声音响起。
钟采得意洋洋地看向了邬少乾。
邬少乾笑了笑,做出个认输的手势。
半盏茶后,黄衫丹师取出了丹药。
仅仅只有一颗,下品丹。
黄衫丹师的脸上满是失望,但比起炸炉来,能出一颗是一颗吧。
邬少乾笑着问道:“要是凝聚的丹药都不合格,碰撞时全都粉碎,一颗丹药也没出……是算你赢,还是我赢?”
钟采理所当然地说:“咱们赌的是炸不炸,只要没炸,都是我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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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又借着好些丹师的出丹情况打赌。
所有丹师的出丹速度不同,他们也未必是每个时辰都只能打赌一次。
只要选定了,有时候好几个丹师的情况,都会被他们放在一起打赌。
在炼丹方面,钟采是专业的。
就算邬少乾十分敏锐,能轻易地感知到丹炉里的大致情况,可毕竟对于药性的判断不足。
很自然的,每一次的打赌中,要么是平手,要么就是钟采赢了。
随着打赌的次数增加,钟采的神色越来越得意。
邬少乾看着他得意,又觉得他十分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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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几个时辰过去了。
钟采可以看见,擂台上的丹师们都露出了明显的疲惫之色。
丹师们已经服用了好几次补充玄力的丹药,却还是有些扛不住。
炸炉的丹师越来越多。
越是往后,很多丹师出丹的数目都有减少。
钟采有点纳闷。
因为他自己炼丹的时候,虽然也会觉得很累,可是出丹的数目是几乎没有倒退的……开炉的次数越多,他出丹的数目越多,品质还会越好。
邬少乾同样发现了这点,自然也看出了钟采的疑惑。
他笑了笑,低声说道:“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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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钟采总是很得意地自夸,但是在邬少乾看来,他家阿采还是不够了解他自己。
邬少乾能看出,阿采对各种药材的敏锐度非常高,可以轻易地判断出各种药材还保留了多少药性。
很多丹师炸炉并不一定是他们的操作失误,还有很多时候,是投入药材的药性不够。
有些丹方说的是投入三十年份的珍药,众多丹师当然是照做的。
但实际上,同为三十年珍药,生长在野外的、不同环境的、各势力栽种的……种种不同情况之下,药性多少有着微妙的区别。
很多丹师无法判断出这样的区别,或者判断不够精准。
可他家阿采不同。
同样选择三十年珍药,阿采可以立刻明白多少合适,并且选择新增一点药材,或者将药材切掉部分。
而且,这种本能随着阿采不断地炼丹,还在不断地增强。
邬少乾也曾回忆过从前的事。
其实这样的天赋,也不是在阿采召唤祭坛以后突然出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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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还年幼时出去历练,邬少乾狩猎,钟采就去附近采摘药材、搜刮边边角角。
钟采采摘的时候,从没出错过,每次采摘的药材也都是完好无损的。
邬少乾跟钟采见面的时机不多,发现钟采摘取药材的时候很顺利,就以为钟采在钟家是学过的。
但事实上,以往的钟采,根本没有系统地学习过药材方面的事。
直到两人成婚后,邬少乾才从钟采不经意的话中,得知他原来大多都是凭本能去做的。
钟采的确在钟家看了些药材相关的书,可那些书是提供给修者的,单纯地告诉修者能用的药材有哪些、怎么辨认它们。
而采摘时怎么才能更好地保持它们的药性?
就根本没有介绍。
钟采之所以每次都能顺利搞定,靠的全是直觉。
这其实早早就显露出来,钟采就是有天赋的。
而钟采在召唤出祭坛以后,直接选择炼丹,除了的确是丹师地位最高、丹药最能致富以外,恐怕他自己的本能也在告诉他,他在这方面会很有建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