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7 章 张悬素番外(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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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悬素低脸看她一眼,都觉得头晕目眩。
才一会儿,那美人水荷就出落得很标致了,如她唇色那般,鲜艳水嫩。
阴萝是冷宫出来的王女,身负灾星之名,自愿来伺候她的并不多,自荐枕席的也是一些豺狼虎豹,因而她长到至今,还未通晓人事,但她也不想让人在这方面拿捏她,便也做了许多功课。
但正经地来却是不一样的,总能见她的窘迫与恼怒。
张悬素也被她折磨得不上不下,不得不亲自教导她。
“你不要亲得这么急,横冲直撞没有好处,会咬到舌头的,总要缓一缓才能成事。”
“嗯……你别这样看我——”
他为难簇着银簇簇的长睫毛,也很难为情。
“……你先放开我,不要这样。”
他禁不住张唇吸气,又记起影壁之外还有耳目,便抬指紧紧咬住,不叫自己露了怯。
这个时候的亚父,一改往日的缄默冷寂,他的发辫似大雪压落的松枝,根根垂在了雪肩上,脖颈每一处都圣洁漂亮得让阴萝失神。
但随之而来的,涌出的是一种山崩海啸、难以遏制的怒意!
她这皎皎如明月的亚父,朗朗如松石的张师——
是开过情海的!
还不止一两次!
否则他怎么会这般熟练迎合她?!
果然——
在她又一次与他柔情蜜意时,亚父同样情迷意乱,已碎得失神失魄,阴萝诱导,“亚父,你亲亲我,唤唤我小名儿罢!”
“……小名儿?”
张悬素跌在这一头骄纵的鲜黄色的仙鹤前,天灵盖还残留着前一刻的滔天情海,根本没有半分考虑。
冰珠玉唇就吐出,“……裙裙!”
陡然。
月色发寒,阴萝的脸色同样阴冷,“您果然已经成事!难怪我送您伺候的不要,原来心中早已心有所属!那我呢?我郑阴萝又算什么?是她的替身吗?”
如此一来,所有的一切都解释得通!
“我竟要承着替身的恩,才能入您的眼?哈哈,好,好得很!果然这天底下,就没有无缘无故的好!”
“……什么?”
张悬素睁着雾蒙蒙的眼眸,牵着她的手,他混混沌沌的,口齿也是不清,颠三倒四哄道,“……别生气,裙裙,别生气,别走。都给你玩。”
“您放心,我如今还需依附您,我不走,我还要侍奉亚父呢。”
她冷笑一声,丢下臂钏,又将他抱进来。
张悬素被她这场走火入魔折磨得近乎濒死,指尖都被他咬出血了,还是没挡住喉关那一道气声,他正
要喊叫出来,从身后绕来柔嫩的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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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冷酷的刑吏,捂住他的口鼻,窒息,昏暗,稠热,夹带着浓烈的铁锈血腥气。
“别叫了,亚父,我不爱听。”
“我不喜欢,以后都不许叫,知道吗?”
次日,张悬素从九重金帐醒来,床前一左一右站着美少年,他不由得蹙眉,还未呵斥,就发现浑身不着丝缕,大片青紫淤痕,幸好帐纱遮掩,保全他的颜面,“你们……咳,你们主子呢?咳……让她过来!”
他的喉咙竟也是坏的,好似吃多了什么?
他依稀记得她狠着眉眼按着他的头——
昨夜的激烈混乱记忆零零碎碎的,转瞬掠过识海,张悬素又忍不住看向双膝,同样磨烂了一层血皮。
“这个……小畜生。”
他虽是这样骂着,但并未有多少的恨意,甚至因为这难得的亲热,他那亘古不化的冰雪之躯有了些许暖意。
但张悬素又想,他该离开了。
失控了第一次,总会有第一次的,他不能保证次次都能挡掉。
张悬素加快了自己的手笔,游说郑王,将王太女之位传给第四王女。
而阴萝也在里应外合之下,成功夺得赢家之位。
郑王宣布当日,朝臣跪迎,阴萝迎着兄弟姐妹的惊羡妒忌,志得意满。
面对出力最大的功臣,郑王太女也难得放下芥蒂与私怨,在无人之处牵他掌心,她刚入情场,吃了甜头,这些时日辛苦奔波,竟也有些想念他的绝胜潋滟风光,便窃窃道,“您今晚要不要来我降雪殿?或者我去您的圣宫——”
“王太女殿下,请您慎言!”
圣师冷冰冰抽出了手腕,“我助您一场,是天意,那夜也只是个意外,很不必牵挂心上!”
他顺势铺垫,“如今天意已成,即日我便要向郑王辞行,剩下的路,您该自己走了。”
阴萝刚在郑国站稳脚跟,怎肯放他这么一张能影响君王国民的好牌?
尤其是他竟然驳她颜面,不肯与她燕好,想必也是为那女子守身如玉!
郑王太女冷然一笑,落入我掌中的,别说是那矜贵自傲的身子,要不要活都是我一句话,这古板的老男人竟还想逃?
实在天真蠢笨!
她心里怨毒他竟有心上人,还将她放在第二位,但嘴上却说的是,“亚父,我初进东宫,地位不稳,还请您缓一缓再走,您不是也教我吗?缓缓才能成事。”
她故意道,“还是说,男人哄小女孩儿的话,都不能信的?信了母猪就要上树的?”
张悬素:“……”
张悬素被她挤兑一通,只得答应过一阵子再走。
“要快!”他疏离道,不去看她的眼,“我给你三个月,你若实在太蠢,站不稳脚跟,就不要夺那把椅子,做个富贵王女还是使得!”
阴萝也微微一笑,“亚父等着看好戏便是!”
没等三个月,第一个月的月末阴萝就发难了!
好戏还是他自己!
这日惊蛰,天气不佳,远山蒙上薄绿纱,张悬素正在留春亭内擦拭茶器,等着惊蛰的第一场清新凉雨来入茶。
“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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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悬素放下茶釜,整袖,垂眸扫向案前的录本。
亚父似乎有所预料她的发难,容色一如既往的平静安然。
郑王太女笑吟吟道,“这是您的学生们,贵宾们,曲水流觞后,做出的诛九族雅事儿,今日得闲,请您观赏。”
阴萝初掌东宫,已是颇具威严气度,披着一袭金珀沉香红衣,窄秀的白额束起一根黑水獭绒额,中间点着一颗金镶小猫儿眼,照得她眼眉灼灼生明辉,侧腰配着长刀,再也不是那个面黄肌瘦、朝不保夕的丫头片子。
权势欲望将她养得极盛,与记忆中的逆徒郑阴萝也愈发接近。
她腰肢细细,款着一束华贵的狮子明珠宝带,凛然的长刀旁别的是两三枝的绿萼梅,含苞待放的玲珑姿态,浅浅的清香压住了刀器的腥味。
张悬素略翻了翻,就知这劫难逃。
她不仅让人着重抄录那些含糊渲染影射郑王与她的诗句,就连场中众人的一言一行,都事无巨细地纪录下来,这些学生太过年幼,以为是秘密集会,就畅所欲言,毫无顾忌。
张悬素更知道阴萝暗地里培养了秘人,又称琥珀冰台,却不想是这样可怕的耳目!
——她是要整座王城,整座天下,都要处在她的监视与掌控之下!
“过犹不及。”
张悬素这样提醒她,却犯了她的戾气,“怎么,亚父还有闲心教训我?也是,待我细细抓了他们拷问,再呈到亚父面前,冰镇樱桃酥酪,想必观赏风味更佳,让亚父胃口更好。”
她抚刀,作势要离去,就听得身后一声制止。
“你要如何?”
阴萝勾唇,毫不意外,圣师为他那些无知又愚蠢的学生妥协。
圣人总爱救世,殊不知便宜的是她这样贪花好色,觊觎师长的恶鬼!
阴萝脚步顿了顿,语气搅弄着恶意,“亚父这般尽心尽力培养我,我能如何?我只是报亚父的恩,教您好好胃口大开罢了。”
“滴滴答答——”
外头的风渐渐大了,又迎来了玻璃细丝般的雨帘。
后头沉默一阵,是窒息般的冷凝。
“郑阴萝,做畜生是要下地狱的。”
“喔?那就请亚父教我,这地狱是怎么下的。”
周遭如坠冰窖,雨水中竟然又夹杂了一两粒冰雪,阴萝正稀奇着这天象,就听得一声泠泠轻响,阴萝听得清晰,那是珠玉腰封落地的动静,随后又是窸窸窣窣的声响,坠得又急又深,又像是折进深渊的刀剑。
随后,他严酷冷厉问她,“如何,王
太女是要这样的胃口大开吗?”
郑王太女回头,瞧见的便是这么一尊通体洁白的圣人玉像,他解开了挽发的丝绦,雪发松松荡荡垂落腰间,长腿修长紧实。祂真该被供奉在神台前,庙堂里,众生的传颂里,而不是被她拖进红尘里。
“仅此一次,再无下例。”
高雅圣师似乎对她的卑鄙小人行径厌恨至深,连看她一眼都不愿,冷漠转开了脸,侧颈肌肤细腻白皙,那喉结的弧度虽然高耸,却并不锋利,形状尤为优美,“此后,你我恩断义绝!”
顷刻,他就被阴萝抱住,倒向一旁的茶桌,那釜被她铛铛掀翻。
竟是很心急地索要他。
“您这地狱,要我下多少回,都不二话。”
张悬素怔了下,又被她完全吻住。
这张说着恩断义绝的唇,没一会儿也被阴萝吻熟,吻透,沾了她今晨的蜜粉胭脂。
雨水漫漫吸着天地袭来的潮,就涨出了异常美艳的葡萄绿,淅淅沥沥飘进了这一座留春亭里。
张悬素也觉着他血骨里涨满了这幽盈盈的绿,又似碎裂的绿水晶、绿玻璃般切割着他,王太女那一头湿冷的黑发蜿蜒在他的胸膛,贴着他的脸,说着至绝情的话,“亚父今日怎么这般放不开?莫不是嫌我小,要这般敷衍我?那我可要闹了呀嘻嘻。”
他疲倦阖着眼,颈骨被踩得充血麻木,已经是烧得不能再烧了,索性任由她琢磨,她只惯拿自己的主意。
“还是说,亚父只在裙裙面前,像个小倌儿求她宠幸,却不要葱葱的怜香惜玉呢?”
张悬素猛地睁眸,就撞上一双早就等候许久的阴蛇瞳,它们湿淋淋吐着血信子,就等着将他吞吃得血骨不剩。
张悬素回神,尽管被她折辱至此,仍不低头,口吻更是冷漠不屑。
“你是个搬弄权术的小人,不择手段的小畜生,你怎配提她?”
小畜生不怒反笑,冷光春雷在亭外一刹绽开,也照得她脸庞鬼魅般森冷。
“好!好!好!”
她抚掌冷笑,“原想着亚父养我一场,要待亚父好些,却是我一厢情愿,”
郑王太女捡起那一根束在腰间的狮子明珠跃月玉带,将他的双手摄起,一同强硬绑在那留春亭漆红小柱上,那茶桌上备好的茶料,薄荷,橘皮,茱萸,都被她洒在他身上,气味浓烈呛鼻,她阴狠道,“既然要煮茶,就都别浪费了,今日我会将亚父好好煮开,这茶汤我亲自来品!”
“……你?!”
亚父急促惊叫,腕骨青筋骤然收紧,疼痛感如荆棘圈紧。
可雨更大了,将亚父的呼救声彻底淹没。
再后来,他的嘴唇被阴萝掰开,像赏景花瓶似的,养起了她挟来赏玩的绿萼梅。
早被郑王太女打发的随从们只是隐约听见,那留春亭内传来一两声尖锐急促的猫叫声,后来就都掩埋在连绵不断的绿潮雨声里。
阴萝捧着这颗奄奄一息的头颅,见他昏了,又将他弄
醒,才慢条斯理将湿淋淋的梅枝取出来,自己吃着那初初绽开的梅花苞儿,像是吃着什么琼浆雨露。
她吃吃地笑,“我收回之前的话,那些小倌怎能同您比呢?”
她同他低声,“他们是露水做的,一场就被朝阳蒸发了,实在不经用,可您不一样,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呢。怎么呢,心里头有着第一意中人,身体上也有着第二意中人,我这般强迫您,还让您更快活啦?这是不是说明,您比我更渴望更下贱呢?”
她又道,“我可是将我的第一回给了您,我风华正茂,可您残花败柳,又年老色衰的,说来道去,都是您占了便宜,您还有什么不愿意不满足的呢?”
这一幕简直比她横冲直撞索要他还要不堪入目,张悬素醒来就备受冲击,周身本就泛红的肌肤再度烧了起来,他双手试图挣扎,还顶起了脸,想要咬开那一根束缚他双腕的狮子玉珠带。
她绑得很紧,那玉带还有小金钩的暗扣,咬得他唇血淋漓。
阴萝吃饱喝足,也笑着看他挣扎。
张悬素摆脱不了束缚,只能闭着眼不再看她。
“这天底下的意中人绝没有第二屈居的——”
但阴萝偏要他睁眼看这狼藉。
“听见了么亚父?您第一意中人是我的,身心也是我的,今生今世,也只能是我这个小畜生的!”
张悬素亦是冷然一笑,“纵然你要挟我,作践我,我不愿意,便是不愿意。”
阴萝蛇眸闪着沉沉的乌芒,虎口钳住他的颈,迫得他张唇迎接她,“慧者常言,日久生情,我还小得很呢,我还有一生,迟早能把亚父养熟的,她跟您有多少回,我就比她多百回千回,等您适应我的霸道情道,您不肯也要肯的!”
“小畜生你休想唔——”
她又深吻过去,唇里还有梅苞的香气与腥味。
郑王太女并未发觉,在她强行吻落的这一刹那,年长者的身体剧烈挣扎着,颈后同样滚烫情动得厉害。
他指尖下落,慵懒又餍足卷起她垂落在腰边的一缕湿发,冷寂厌恶的眉眼在暗处难掩欢愉喜悦之色。
他年风雨惊雷过时,周身湿透,魂坠地府。
今年,惊蛰春雨仍淋漓不止。
但吾意中人已在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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