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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第二个火葬场 水桃瞳。(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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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眼角抽搐。

这都什么货色哪?问责的时候还捎带调情的?

可是很快,阴萝让他见识了什么叫狠货色,她拍一拍手,腕镯缠绵细响,好似哪家不知情愁的少女,“老丈莫急,我路过此地,也是有缘,雷秋,给这些孩儿都发一些柿霜糖,越苦的日子,越要甜一甜嘴呢。”

晶莹透亮的柿霜糖一上场,就被顽童们哄抢一空。

“我的!我的!那是我的!不准抢!”

“你敢抢我的?我让我哥打死你!!!”

“呜呜,我的呢,我还没有呢!”

孩童们一边往嘴里塞,往兜里揣,还有的连□□都不放过,这样群猴争食的场景,热闹得阴萝都瞧了好几眼,笑容甜津津的,比霜糖还甜哩。老者却是越看越不对劲儿,总觉得哪里泛出一丝陌生的、凌厉的违和感,这些富贵人家发放救济时,都会容忍这么脏乱无序的吗?

而且那霜糖看着就不多,若是不规定来分,怕是分不了几个,但她们却无人阻止,也笑着任凭孩儿争抢,还怂恿道,“快抢,就这么多,抢不到就没啰。”

很有煽风点火的意味。

但老者又看了看阴萝,她娇呶呶地拍掌,有一种近乎残忍的、戏弄众生的明媚天真,“哎呀!要被抢完啦!”

老者:“……”

这仆随主人,很有一丘之貉的味道。

他不免带了几分蔑视。

直到。

“啪嗒——”

一条小金蛇从小虎的裤子里跳出来。

好巧不巧,从蒋松庭的面颊一弹而过,他眉眼烦躁,当即芒光寒寒撇回去。小虎吓了一跳,慌忙捡起来往裤子里放。

周围却变得安静。

登真国谁人不知,最小的八王姬属相蛇,连赏人的金馃子,都要宫局专人做制,而且是独一份儿,她颇受宠信,母家又强横,属国之内,都无人敢仿照她的心头好。试问一个地远荒蛮的村子,祖坟也没冒过青烟,出过什么大官儿,怎么会有中宫王姬赏赐的金蛇?

小虎吓破胆了,也不敢喘息,求救般看向场中年纪最大的老者,“爷,爷爷……”

阴萝拆出一根帕子,擦了擦蒋松庭的侧脸,他本来还有些小鹿乱撞的,结果这人扯开帕子,当死人布一样盖住他的脸,嫌弃道,“什么怪味儿,你不许抬头蹭我喔!”

他:“……”

阴萝支着软甜白腮,仰看着老者。

她分明是处在下方,老者感觉自己生生矮了一截,像是跪在她面前,生出难以言喻的压力。

阴萝慢悠悠地道。

“说起来,我来之前,还听了一件很有意思的趣闻,据说呀,这里本来有二十九个寨,可有一天,那个黑虎寨染了疫病,消失了,被一把火烧了,而蒋家村呢,也好巧不巧,突然就出现在这个山沟里,突然呢,也病了呢,老丈你说巧不巧呢嘻嘻。”

老丈脸色大变,但不等他发难挟持阴萝,就被阴萝一把飞刀削去了半边耳朵,又被左右近侍擒住双肩。

孩童们更是乱成一团,想要突出重围。

可他们哪里知道那霜糖早就加了料,一个个软绵绵倒在了地上。

“小虎,小虎,你别吓娘亲!”

“丧尽天良,真是丧尽天良,我们都是老实百姓,你们怎么能这样对我儿?”

“呜呜呜,是贼,我要报官!!!”

阴萝拍掌娇笑,“好好好,乱的好,好热闹,夏夏,你说的对,这样作弄,真好玩儿!”

他们:?!!!

雷夏:?!!!

不是主子您教我放的料儿吗?喔,懂了,原来主子是要我背黑锅!看来我与主子的感情又大大进了一步!雷夏很感动,不仅背起了黑锅,还扮起了黑脸,“主子,可是要我,一个不留?!”

阴萝:!!!

好家伙!这么快就破解了我的萝萝用语!

不错,是个值得培养的。

在主仆嘴头胁迫以及人身武力的震慑下,蒋家村众人很快就招了。

他们原身是黑虎寨,做累了打家劫舍的强盗,就想做个老实本分的农家子,化作一支认祖归宗的大族,潜入了蒋家村里,可这事儿就跟鳏夫失了身似的,回头也有诸多马脚,这个把柄可不就给阴萝捏住了。

阴萝预备将他们都给炼了,哦,不是,是把他们都弄进敌国去,能活着完成任务回来的,她可以饶他们不死。

至于村子里染了疫病的?

阴萝可没想亲自给治。

上次她前脚刚治,失去了两名经验丰富的医馆,后脚这群人就包庇起了江双穗,把阴萝坑得从99级战争公主掉到了09级愚蠢公主。

阴萝:?

都把我当冤种萝卜头是吧?

她哪里有那么大的菩萨心肠,去爱一爱这不听话的众生呢?只要她想要,听话的大把人在,犯不着要这些恶心的。

因而阴萝只是轻描淡写,让侍卫将江双穗,还有被她坐了半个时辰的屁垫太子爷,都给扔进去做救治事宜。

她笑嘻嘻地说,“哪,你们一个郎有情,一个妾有意,想必是要同生共死做一对野鸳鸯的,我给你们七日,救得好他们,你们就免死罪,救不好么,你们一块儿上路吧,怎么样,对你们好吧?”

这简直就是当代大国蛇蝎少女的真实写照!

蒋松庭憋得双颊通红。

可当他想骂的时候,阴萝又玩起他那根断指,很是心爱的模样,硬生生堵了他一喉咙。

能怎么办呢?这小蛇蝎就没有害怕、羞愧的情绪!

他看了一眼哭泣的江双穗,心里头腾地升起一丝埋怨,若非她自作主张偷了那大马大弓,他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

到底是女子,还是个被残暴少女伤过自尊心的,蒋松庭一肚子火气发不出来,又见那些染病的男人眼冒绿光盯着她,他抿了抿双唇,脱下了一件外衣给她。

“啊,这个好脏,被她踩过的……”

江双穗皱起双眉,不是很乐意披上沾染阴萝鞋底灰尘的衣裳。

蒋松庭被她牵连得命都快没了,本就是雪上加霜的境地,又下了一场刀子雨,为了跳出这绝望的困局,他思虑得心都要呕血了,哪里还能像之前一样光风霁月包容她?

东陵皇太子当即冷冷一笑,“若不是你偷盗弓马,我怎会被她轻贱到这般地步?还嫌脏?那你不要罢了。”

他为讨生活,是做过乞儿不错,可也没阴萝这样的羞辱,众目睽睽之下,切了他那六指不说,还那他当绣墩坐,简直,简直——!!!

东陵皇太子以仪度著优,年少的连脏话都匮乏,骂来骂去,翻来覆去,竟只有一句。

“小蛇八蛋,迟早,迟早本太子要连本带利讨教回来!”

江双穗水深火热的日子猝不及防开始了。

她来此地之前,绝不会想到,自己还有给男人倒夜壶的经历。

本来呢,江双穗前几日探路,接济这村人,大家伙对她感激不已,当成菩萨一样供奉着,可谁知道这菩萨竟然是泥塑的,还给他们招惹来一尊说充军就充军的煞星姑奶奶,险些就要玩九族消消乐,江双穗被衣衫不整地扔进来,神女的光环碎得稀烂,他们就难免添上一些狎昵跟轻视的目光。

外头的贵人气可都没有消!

他们的家人,他们的把柄,甚至于他们的性命,全在贵人的一念之间,可不得发了狠折腾这牵连他们的婢女?

什么恶心的,肮脏的,都要江双穗去干,她仅仅半天就受不住了,发了火。

她可是八王姬府的,竟被如此对待,这些刁民真是岂有此理,枉费她一腔好心!

“屎屎尿尿都没完没了是吧,我是生来给你们当牛做马的吗?啊!!!”

男人们被疼痛折磨得本就没多少人形,火气同样一触即发,他们阴阳怪气道,“没什么本事当什么救世小仙女啊,不过是一个卖身为奴的丫鬟,还在我们面前摆威风?”

“这货色,当着我们的面可清高了,说不定背地里把男主人舔得光光亮亮的。”

“就是,仙女只舔上位者,偶尔发发善心,装一装菩萨救世,咱们这些贱民,哪里能得仙女的亲手伺候呢?”

“你们,你们——!!!”

江双穗气得发抖,眼眶里漫出了泪珠子,反而惹得男人们笑得更欢。

她孤身无援,朝着蒋松庭投过去恳求的目光,可惜后者同样还恼恨着她,冰冷转过脸,找到一处还算干净的角落窝着,闭眼休息。

情况一天比一天恶劣。

蒋家村感染的是恙虫病,这种毒虫寄生人鼠,汲取□□,导致皮肤奇痒无比,起先是急热、红斑、溃疡,严重的抽搐昏迷,直到停止呼吸。

江双穗本就不是医女,勉强辨认出几株草药,连脚猫功夫都说不上,她被赶鸭子上架,硬着头皮煮了一些野外捡的药草,差点没把病人当场送走,若不是还有侍卫在外头镇着,恐怕她要被那家婆娘抄刀劈成个七八段。

江双穗又苦又累,委屈得哭睡过去,这一夜她从角落里醒来,鼻尖还萦绕着一丝热熏熏的香,疲惫的她本想又合眼睡过去的,发觉周身滚烫。

她摸一摸汗津津的脖颈,蔓延大片红斑疙瘩。

“啊——!!!”

少女吓得尖叫起来,慌忙跑出堂屋。

“来人啊,来人,我,我被传染了,救命,八王姬!我要见八王姬!我娘可是乳母,你们不能这样对我!”炙热的流焰滚了进来,舔舐她一角裙摆,江双穗慌忙扑到水缸旁,竟然发现里头是空的,她被浓烟熏得直呛,眼泪狂飙,急得团团转,“救命,救命,走,走水了,快来人啊!!!”

下一刻堂屋冲出了人,患病的男人们抄着家伙什,一改那副奄奄一息的模样,他们惊怒不已。

“是你这个小娘皮里应外合放的火?!”

江双穗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危急关头,她本能就要推干净关系,“不,不是我,我都不知道发生什么……”

“嘁!这样小鼠胆,谅她也不敢!依我看,还是她那个主子,瞧着貌美,气量却狭小,想要整死这小婢女,咱们可是白受牵连了。”

“唉哟,气性真大呢,怪吓唬人的,想要玩火,怎么不找老子呢?”

男人们开着荤话,心照不宣地哄笑起来。

但很快他们笑不出来了,火势极猛,转眼就焦塌了外院。

”不好!老六,这,这是猛火油!”

“怎么会?……是老大?!”

“老大,老大舍弃我了,真要我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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