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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第二个火葬场 粉蛇蝎。(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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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萝萝贯来要强,也没什么要屈于人下的念头。

那不允许得到的帝座,她也会挣到手里,做她最华艳的战利品。

然后。

在这里就发生了那狗屎一样《甜心婢女拯救小乞丐》的三天三夜剧情。

盟礼中的镇山射日弓、赤菟马接连被盗。

更别说伏波国为讨阴萝欢心,特意照着她那金光闪闪的龙蛇审美,奉上了不少缠臂金,也在一夜之间消失无踪。

阴萝这次回国可谓是损失惨重。

练星含那个狗杂种抓到了把柄,挑拨盟国的关系,一度引发外交事变,阴萝办事不利,原本应该是凯歌高旋的战争公主,一下子就被摔进了蠢笨、不谨慎、不堪中用的泥潭,花了好些年才洗刷身上的污点。

然后。

那狗杂种迷惑了神洲女仙,也就是阴萝头顶上的一王姬,她同父异母的姐姐,不知怎么想的,竟然开了城门,迎了敌军入城,说是以此平息事态,牺牲小我,成全大局。

阴萝:???

猪队友太多,阴萝气得呕了一碗血。

一王姬与她府中众仆倒是没什么大碍,小婢女江双穗就更不用说了。

大战爆发的前一日,小婢女带着乳母住到了敌国的皇宫,吃香喝辣的,很是快活。而阴萝没有逃走的姐姐妹妹就惨了,哪怕是她最不顺眼的七王姬,都惨遭敌军当街羞辱。

阴萝都恨不得掐死这一堆胸大无脑、办事办成翔的神女,简直给我们有胸界的美人丢脸儿!

魔种欸,都说了是嗜血魔种!

手底下几百万的人命,救你个毛救赎!

本就是天生坏胚子,就该一刀子捅下去叫他乖乖做人!有你给人洗脑那个功夫,阴萝早就一刀切了祸源。

——凭什么魔种大开杀戒就是飒,我正道人士除个魔还得唧唧哇哇客客气气?

这么磨磨唧唧,投鼠忌器的,你们不死谁死?

只是没等她动手,江双穗就被疯疯癫癫的七王姬刺死了。

当真是大快蛇蛇心!

而练星含痛失所爱,一夜白头,启动了复生祭祀大阵,将一群神女帝子填做阵眼,生生葬送了她四千万的君侯百姓,登真大国半夜之间也沦为了魂殿。

阴萝不可怜那些蠢货,但她可怜她的臣民。

每次想起这件事,都气得邪火乱冒,险些成了她的心魔。

雷夏见小王姬脸色阴沉不定,冲着姐姐小声地说,“我就说嘛,小殿下那么爱惜那一对玉珏,平常咱们碰都心疼不得了,怎么可能会让穗穗姐一个奴婢,啊呸,是,是人,不是奴婢。”

雷夏讪讪一笑。

如今的江双穗跟她们这些婢女可不一般,先是有高僧批命,后有异姓王称赞她蕙质兰心,颇有菩萨风韵。

在众人面前,她更是说出了你我本同根,理应人人平等的名言,引得大家子弟很是推崇她。

雷夏之前小心谨慎,以奴婢自称,被江双穗一个痛心又堕落的眼神凝固了半天。

她:……?

除了亲姐姐雷冬跟雷秋,洗脑很成功的小姐妹们纷纷排挤她,觉得她很下贱,竟然屈从于皇权之下,要不是因为出身,谁愿意到这王姬府做奴隶呢?谁愿意到阴萝这样的跋扈嚣张的八王姬主手底下讨生活呢?

雷夏:?!!!

我的祖宗奶奶们啊,咱们八王姬的俸禄可是登真国的第一饭碗,五六品官儿都比不上她们风光,砸饭碗就过分了吧。

雷夏也在一气之下跟小姐妹划清界限,誓死与八王姬共存亡,不过她也知道言多必失,常常懊悔自己没有像姐姐那样长了一副七巧玲珑心。

阴萝伸脚将兔儿爷踩在脚底下,想了片刻,又拍了拍它的灰尘,将这一只剜掉了心脏的布娃娃搂在胸前,眉目天真娇媚却阴冷。

“去,传我口谕,原地休整,把我的东西,把盟国的东西,从头到尾给我捋一遍,少了一根金丝,断了一根珠线,我都要清清楚楚,知道它的缘由!“

她手指凶狠掏进了兔子爷的心窝里,口吻稚嫩清甜,“谁给我玩马虎眼儿,本宫就剜出他们的小心脏,慢慢来玩嘻嘻。”

俩女一阵发寒,深深埋首。

“……诺。”

雷夏与雷秋先去翻检了小公主的妆奁。

这一细查可不得了,除了那昆火耳珏,还有好些件不翼而飞!

盟国的盟礼更是重灾,竟然生生不见了一匹宝马,一副巨弓,还有好些值钱的玩意儿,雷夏气得鼻子都歪了,“连牛皮水囊跟馕饼都不放过,好大胆的贼子!”

然而盘问才发现,看守的小子们满脸无辜,说是穗姑姑奉了公主的口令,特意救济灾民。

雷夏也犹豫不定,难道真的是公主的口谕?

此时,蒋家村。

江双穗一袭碧衣,容色鲜艳进了一处窝棚,“小乞丐儿,猜猜姐姐今日带了什么?当当当!你不是想走遍天下么?有了这匹膘肥体壮的马儿,定能让你事半功倍!还有这一副弓箭,能在路上护你周全。”

“穗穗姐姐又来看松庭哥哥了!”

“穗穗姐姐有什么好吃儿?小虎饿了!”

“穗穗姐姐——”

脏兮兮的孩童们绕着江双穗不断打转,如同一群嗷嗷待哺的幼鸟,江双穗心头怜惜不已,取出净水与馕饼,分发给大伙。

“啊……怎么又是这硬饼饼?”

有个虎头虎脑的男童,心思活泛,抱住了江双穗的腿,“穗穗姐姐,这饼刺喉咙,小虎想吃软软香香还有颜色的点心……”

“这,这。”

江双穗有些为难。

那是小王姬难得吃剩下的,她也分不到几块,还是趁着众女不注意,往袖里提前塞了几块,就是为了给这些穷苦的孩子们解一解馋,她心头涌起阵阵怜悯,小王姬锦衣玉食,糕点儿过夜不食,养得是细皮嫩肉的,可曾想到她的臣民正在荒年里受苦?

唉。

罢了罢了。

江双穗叹了一声,摸着小虎的脑袋,“明日吧,明日姐姐带些过来!”

又从自己的绣袋里掏出一粒粒宫中式样的小金蛇,挨个发给孩子们,小心嘱咐,“这些呀,让你爹爹娘亲们都好好收着,日后呀,买些笔墨,读一读书,做大官儿!”

就当是给小王姬积德了。

“好耶!穗穗姐姐最好啦!”小虎露出白牙,“以后做大官儿,小虎要娶穗穗姐姐一样的小仙女!”

江双穗闹了个红脸,“你,你才几岁呀,就想这些……”

也有的顽童,正在那一匹高头大马前打转,用一截树枝戳来戳去,竟惊了马。

关键时刻,一双枯瘦的手掌拉住了缰绳,阻止了惨案的发生,江双穗的眼眸落到了对方身上,这小乞丐儿是她从死人堆里刨出来的,面容枯黄,奄奄一息,没想到养了两天,身板却是结实,竟能止住惊马,腕力更是不可小觑。

“多谢小姐相赠弓马,不知松庭可否知道小姐名姓?”

小乞丐儿拱了拱手,流出一些江双穗也心惊的阔然气度,“还请小姐留下信物,日后松庭必当报答。”

江双穗有些手足无措,连忙扶起他,触碰到对方那精瘦滚烫的手掌,又是面上一红。

“快起来!快起来!我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

“还请小姐赐信物,今日之恩,没齿难忘!”

蒋松庭弯着腰,不肯起来。

江双穗只得摸索周身。

发带?不行,太寒酸了。

簪子?也不行,万一误会成定情信物可如何是好,虽然如今风气开放,可女子有些规矩还是不能越过的。

江双穗找了半天,发现没有比这一对昆火耳珏更适合的了,这本是八王姬的佩饰,尊贵无双,又能昭显恩德,便是日后出了事情,有八王姬兜底,她跟乳母也不至于会被牵连。

做善事嘛,当然要量力而行,免得惹祸上身,这一点江双穗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再说,她做善事,也等于八王姬府做善事,想来八王姬也不会追究她先斩后奏。

江双穗拧下一枚昆火耳珏,它好似一轮着火的月,流光溢彩,熠熠生辉,那一线天光照耀在江双穗的脸庞,当真是神女下凡,蒋松庭看得痴了,将这一幕深深镌刻在心底,他双手郑重伸出,“谢小姐恩情。”

“刺啦——”

一枚流箭穿过耳珏的中央,擦过蒋松庭的眉骨,溅出一道血墨后,将一轮满月昆火钉在了窝棚边上。

“谁?!!藏头露尾的滚出来!!!”

蒋松庭一把扯过江双穗,将她护在身后,而孩童们却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直嚷嚷,“是,是马儿,好大好肥的马儿,还有个脸臭臭比我臭臭还臭的小婆娘!!!”

“放肆!”

雷夏冷喝,掌了那带头的一个耳刮子,痛得他哇哇大哭。

“哇这婆娘好凶哦,肯定没人要!”

“当然啦,穗穗姐姐才是仙女,她们屁都不是!

雷夏气得心口起伏。

果然是穷山恶水出刁民,亏得她之前还想说动八王姬,救治这些灾民呢!

连小的都这般恶臭,大的自是不必说!

蒋松庭的目光却是越过了这一幕的混乱,落在了最初射箭的恶徒身上。

锁骨笼着一层遮阳的轻纱,隐约可见那前头绘着一朵尽态极妍的金宫旋复花,点缀着一粒粒饱满细腻的蚌珠。她亦挽着一条黄蕊色的披帛,纱衣清透,几乎要溢出那一抹软绵肌肤。

与时下女子追求的纤瘦春体不同,她反而很腴润,丰脂,处处透着一种荤浓娇蛮的艳丽。

“我当那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养什么小白脸儿呢,原来是个臭烘烘的小乞丐儿,啧,真的是饥不择食。”

这姑奶奶从天而降,腰跨一匹黢黑天马,手持一副九石巨弓,凌凌赫赫,霸道无双,与她娇小玲珑的面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的额心环着一条血桃色抹额,耳配一条曲曲绕绕的朱砂眼白蛇,冲着左右点头。

“去,把那通敌玩意儿的衣裳发带都给拿走,我倒是要看看,没了本宫的吃穿用度,她一个卖身的小奴婢,偷什么来养这个臭乞丐儿。”

江双穗还蒙着呢,就被雷夏跟雷秋抓着,揪了一下耳朵。

刺啦,血淋淋飙了出来,江双穗痛得大叫。

一群孩子们蜂拥而上,拳打脚踢,“坏人!坏人!放开穗穗姐姐!”

阴萝眼风一扫侍卫,“都是死人吗?看我的人被一群光屁股的毛孩欺负?给我折断他们那不干不净的手!”

“啊啊啊杀人了杀人了爹娘爷爷快来——!!!”

又是一副鸡飞狗跳的场景。

然而阴萝敢进村,就是带了一群强悍武力。

“小殿下,您的耳坠,这小骚蹄子果真是盗了您的私物来招摇撞骗。”

雷秋恭敬呈上。

“……?”

蒋松庭愕然。

竟是她的?!

雷夏连带着那箭上的耳珏都给摘下来,物归原主。

江双穗冷不防被人揭穿低贱的婢女身份,只觉得四面八方的视线都在凌迟自身,她羞愤无比,“我,我清清白白,绝没有盗窃八王姬的私物,我,我只是借用一下,我会还的,你们凭什么污蔑我……”

“喔?你会还?真的假的?”

阴萝似笑非笑,“怎么,你是闲得慌,把我家的马,我家的弓,拉出来溜一溜这日头?您可真是人美心善!”

江双穗咬唇,有些哑口无言,她低声反驳。

“反正,反正马儿跟弓还有那么多,咱们帮一帮苦命人,也,也没有错吧,八王姬,我知道您善——”

“好脏啊。”

阴萝嫌弃捏起那两枚昆火,堵住了江双穗的嘴,“全是骚味儿,有些牲畜啊,家养都养不熟,以为拉一泡,这地儿就是她的了,啧,给我擦拭再送来。”

“是!”

江双穗如遭雷击,满脸惨白,她娘是八王姬的乳母,风风光光敬着,何曾被当面落下这样的侮辱?

她气得手指头都在哆嗦。

雷秋掏出一面桃金绸缎,仔仔细细给阴萝拭擦,而雷夏则是执行之前的任务,尽职尽责收回江双穗的发饰跟华美衣裳。

“你们要干什么,放手,放手!!!天子脚下还有没有王法啊!!!”

少女被羞辱得浑身发颤,带着哭腔。

阴萝抛着那两枚昆火耳坠,如同起落的日月,“干什么呀,当然是扒光你的华服首饰,丢进这小乞丐的宽阔胸怀里,让你们俩亲亲热热抱着,一块儿在疫病里,血连血,肉连着肉,甜甜美美地腐烂,成全前世未了的心愿啊嘻嘻。”

被扒到只剩下最后一层衣物时,江双穗放声大哭,声声泣血。

阴萝无动于衷。

她可不爱羞辱小废物,但一剑劈了她头颅,让她干净利落去死,她也咽不下这口气。

你清清高高开城门献敌,你清清高高在敌国皇宫弹着你的琵琶,你清清高高睡着你的高床,你清清高高撩着你的魔种,你都聪明到明哲保身这个地步了,难道会不知道有千千万万的百姓正在被敌军杀戮?

难道会不知道有千千万万似你我这等的女子正在被敌军侮辱?

你知,你什么都知。

只是扒了身衣服就哭得死去活来的,还没扒你的皮,做一篇祭祀大文呢。

啧。

真是孬货。

九百年后孬,九百年前也孬,可见废物不管历经多少次劫难,脑子还是那个脑,不会有半点长进,否则她早就修成正果了,哪里还需要挖她眼睛,挖她神骨,挖她神徽?

“够了!你们适可而止!!!”

蒋松庭心疼得面部抽搐,一把挡在江双穗的面前,气愤喝叫。

“马跟大弓还你们就是,你怎么能如此侮辱一个清白好女子?简直就是蛇蝎心肠!似你这等权贵,享着万民的供奉,喝着万民的血肉,还欺凌万民的肉身,简直不可理喻。”

“啪啪啪!说得好!”

阴萝摘了一枚真珠,扔到蒋松庭的面上,尚且温热柔润,他快得来不及品味这一缕旖旎,就被阴萝打入了十八层地狱。

“你这清白好女子,盗的是结盟之礼,毁的是两国交好,祸的是生灵涂炭,按律,当斩,你既怜香惜玉,你替她去走一走黄泉吧。”

蒋松庭神色变得极为难看,仍在强撑。

“你口口声声说什么结盟,焉知不是蒙骗的伎俩……”

萝萝歪头,“臭乞丐儿,你是真傻还是装傻,这里一粒粮食也不多长,还能给你长出一匹汗血宝马来?做什么美梦呢。少给本宫装,这贱货滥用盟礼,充作什么救世小仙女,你还当真信哪?看来东陵国被灭,都是蠢死的。”

蒋松庭眸心微震,“阁下,莫要胡乱攀扯,我并非东陵人士!”

阴萝可是一条小毒蛇,没有放过猎物的道理,她露出了一口雪白利齿,从骏马跳下来,挟住一柄精美细长的匕首。

“听说东陵的人皇种完美无缺,手指都是六指,又长又细,是不是真的哪?本宫真想收藏起来,好好赏玩一番。”

蒋松庭:“……”

阴萝抓起他的手腕,黏腻的温热,似蛇母一般。

蒋松庭骨子一个激灵,本能甩开。

“——啪!”

阴萝扬手赏了他一个耳光,血桃色抹额红得凌厉。

后者惨遭灭国之灾,四处流亡,还差一点断气在死人堆里,本就气血不足,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哪里经得住阴萝这个重击,当场就被扇到了地上,吃了一嘴的飞灰。

倍感屈辱。

那一条绛红色的裙摆合着灼灼流霞,同样折落下来,似花一般开在他的手背。

阴萝抬起他的手腕,命人冲洗一番,露出原先修长的、分明的筋骨。她忽然凑唇过去,模样虔诚圣洁,亲吻那一根的六指。

……?

她在亲吻世人眼里的灾难与不详?

她究竟想做什么?前一刻还扇着他的脸,下一刻又……?

这登真国的粉红蛇蝎女,翻脸无情,怎么这么难以捉摸?怕是择夫婿都得给吓跑了吧。

蒋松庭喉结微颤,想得纷乱。

怎么会,这天降灾星的唇也比旁的女儿要软厚肥润一些,两端似月牙儿轻俏上翘,唇肉浮着一抹浅浅的粉色光油,宛若一碗樱桃粉珍珠羹,又像是陷进了某种桃红色洼地。

吻起来会淌着蜜吗?

他又暗自唾弃自己,这种境地被女人迷惑!

下一刻他的指根被收进去,彻底沦陷进着妖魔的红粉泥沼里。

?!!!

蒋松庭呼吸沉重,耳根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红。

然而。

“刺啦。”

更为剧烈的疼痛袭来,他冷汗浸身,指圈被切了一截,她往后仰着头,嘴里还叼着那一根血津津断指,唇色都被染得愈发红魅。

这登真国的阴毒蛇蝎小王姬吃吃地笑。

“这人皇后裔六指,当真是滋味不错,就当是今日给本宫的赔礼了。若日后还有冒犯——”

“我一件一件拿走你身上的东西。”

“你的肢体,你的自由,你的心脏……”阴萝吻着那根人皇第六断指,恶意滔天,“都得给我做下酒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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