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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8十岁孩童,如何治天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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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这样吧,你我都知道,这些不能随便变动的。”

高拱答道。

说完这话,不等张居正说话又对门外书吏喊道:“去请高仪高阁老过来,我这里有事相商。”

张居正虽然奇怪,但也没说什么,而是等了下去。

片刻后,高仪被召来,三人相互拱手后,高拱把自己所写的《陈五事疏》拿了出来,交到张居正手中,淡淡开口道:“叔大看了再请子象看,看完我们再商议。”

张居正接过那份奏疏打开阅读,很快脸色微变,但很快又恢复常态。

看完后,他又把奏疏交给高仪,让他看完,最后才回到高拱手中。

“诸公以为如何?”

高拱看着手里的奏疏,开口问道。

高拱问完话后,就看到张居正和高仪都是默然不语,于是对张居正说道:“叔大,你在想什么?”

张居正是次辅,首先问他的态度,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没想甚,无非为皇上担忧而已······”

张居正叹气道。

他能如何说,这奏疏绑架的是天下文官的利益,他要是说不妥,消息传出去,对他的影响是很不好的。

毕竟,高拱在奏疏里说的最多的其实还是削减宦官的权利,虽然其实对他不利。

所以,在这一刻他也只能这么说,而不能出言反对高拱的奏疏。

“子象,你又以为如何?”

高拱又对高仪问道。

“首辅大人所奏极是,某无异议。”

高仪当即答道。

高拱微微点头,随即用有些激昂的语气说道:“我有一言说在前头,请二公三思。”

说完话,高拱已经站起身,缓缓向前,边走边说道:“值此多事之秋,我等同受顾命,任重道远,理当精诚合作,同辅幼皇治理天下,断不可怀有二心!”

说完,高拱猛然转身看着张居正和高仪,“那日我等就在这里接到先帝大行的消息,当时感觉天都崩了。

乾清宫,陛下将天下托付我等,要我们尽心竭力辅佐太子.”

高拱不小心又说道自己的伤心处,隆庆皇帝的死对他打击是最大的,不仅是因为他和隆庆皇帝感情至深,还有对前途的迷茫。

他已经六十了,而太子朱翊钧不过才十岁。

隆庆皇帝在,他可以毫无负担的推动他想要的改革,但是面对十岁幼主,他又如何放心得下全力施为而忽略对他的教导。

何况,在朱翊钧心里,他的地位可不比张居正、魏广德高什么。

一时间,高拱悲从心来,感觉自己所思所想似乎会变成一抹泡影,瞬间心里破防,不由得嘶哑着喊道:“先帝啊,十岁孩童,如何治天下啊,呜呜.”

翌日,新皇登基大典如期举行,朱翊钧坐上那个位置,成为大明帝国名义上的主宰。

在新皇登基后,张居正就接到第一道圣旨,命他前往天寿山视察大行皇帝陵寝工程。

现在隆庆皇帝的梓宫还停在宏孝殿,就等天寿山陵寝建成,就择日送入,这才算皇帝葬仪结束。

对于这道旨意,张居正自然是接旨,准备明日一早就动身前往查看。

对于把这事儿交给自己去做,张居正当然有诸般猜测,但也无奈,可是他这两日也在思考着这事儿。

那日在内阁,高拱明显是因为情绪短暂失控而失言了。

朱翊钧虽然没有登基,但毕竟是未来的皇帝,高拱却称其为十岁孩子,虽然没说错,却失礼了。

当时张居正看了眼高仪,见他也是一脸悲痛,而没有对高拱拿出那份奏疏来有疑惑之感,就隐约猜测这事儿怕是在此以前他就知道了,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

想到以后高仪可能会倒向高拱,张居正内心就很不是滋味。

自己在内阁里还怎么和高拱斗?

难道等魏广德回来,他们再商议,到时不是又要和魏广德分润权利。

关键和魏广德绑在一起,也未必能斗得过高拱。

今时不同往日,经过这一年多的时间,高拱已经在朝廷许多要害衙门安插了自己人。

张居正还是希望自己掌控朝堂,而不是和他人合力。

那份《陈五事疏》,矛头指向的是谁,他一清二楚。

作为文官,他不能反对,但是知道这份奏疏送进宫里后,应该有人会比他更着急才是。

可是,让冯保反击高拱,那无异于以卵击石。

得给冯保递把刀才好,否则冯保对此也是束手无策,无力应对。

要知道,现在大明天下,名义上主宰是新皇朱翊钧,实际却是后宫的陈皇后,大事总裁可不是随便说说的,那就是一锤定音的意思,效力上高于高拱主导的内阁。

户部给宫里送去二十万两银子的事,张居正已经知道了,也看透了高拱在争取陈皇后、李贵妃支持的意思,再辅以那份奏疏,就是想架空司礼监,重现英宗初期的局面。

这对内阁,对天下文官自然是好的,可是对他张居正却未必好,因为他上面还有高拱。

不能让高拱搞倒冯保。

只是张居正梳理了朝局后作出的决定,协助冯保斗垮高拱才是他的利益,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进阶首辅。

而且,冯保还有一项优势是他们这些阁臣所不具备的,那就是冯保是太监,是宫里主子的奴才。

相对来说,不管是陈皇后还是李贵妃,天然的就更相信太监的话。

《陈五事疏》之后,高拱应该还会发动言官弹劾冯保吧。

张居正如是想到,于是他就把那日在内阁里高拱失态的言论写在一张条子上,在他马车离开京城前一刻,交给府上管家游七。

“悄悄送给冯保那边,不要被人发现。”

虽然要和冯保联络感情,但张居正还是很爱惜羽毛,不愿意被人注意到他和冯保之间还有牵扯。

至少现在是这样,他和冯保的联系还没有在外面广为流传。

而此时的冯保,在司礼监已经看到高拱递上来的奏疏,心里把高拱祖宗十八代都骂了个遍,但还是提笔在奏疏上写道:“知道了,遵祖制”。

实际上,这是皇帝不予理会的委婉表示,现在冯保用来先应付高拱。

不过,看到这份奏疏,冯保也警觉起来,之前的娇狂之气荡然无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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