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原始恐惧（完，非人之物）（2/2）
这群沉默且愤怒的蓝色礁石在海中转过了身，本该开火，却被一个猛然撞进他们阵型中的人硬生生止住了动作。
它开始咀嚼，熟练无比，血肉被舌头从骨头上卷走，手指在染血的牙齿之间根根碎裂，清脆的咯嘣声不绝于耳。
二十秒后，一个扭曲的且空荡的头盔自大厅某处横飞而来，落在了极限战士们脚下，然后是手、脚以及整个躯体，却唯独不见头颅。
十一个小时后，马库拉格之耀上的暴乱得到了平息。一共有四百二十二只怪物被确认杀死，十六座有关基里曼的雕像被摧毁。
“我需要你。”
人群尖叫，试图逃离，并无多少勇敢者。他们先前对极限战士们表现出的勇气正在迅速离开自己的身体，显得荒谬至极。
那人正是药剂师塞拉尔，此时此刻，他的大半个左手已经彻底消失，动力甲也变得一片焦黑，整张脸更是已经被啃食地露出了森森白骨。
他的理论模型生效了。他为此感到满足。
他看向正站在不远处的卡里尔·洛哈尔斯，后者正蹲在地上观察一只怪物的残骸。极限战士内部的其他药剂师也和他做着一样的事。
“我尽量，原体。”
“六点钟方向，伊代奥斯连长！”
他的搜寻并未得到应有的结果，原因无他，只因此刻的场面实在是混乱无比。
在此期间，他们以教堂为根据地收拢了超过四千名幸存的平民，同时宰杀了十二头以上的‘野兽"，这些怪物均诞生了不同的形态，有的强壮，有的瘦弱，有的不会讲话却已经学会了如何使用武器
其中有超过半数都由卡里尔·洛哈尔斯亲手斩杀——准确来说，是由他一个人找到，一个人斩杀，再一个人提着尸体回到他们之间。
遇难者名单开始被统计，船身的各处受损也同样如此。基里曼坐在他办公桌后阅读着这些源源不断飞来的报告，敏锐地在有关机库的报告中发现了一个不和谐的地方。
顾不得震惊，西卡留斯勉强直起身，整个人都趴在了高台上，以一个随时可能坠落的姿势瞪大了眼睛，开始进行他侦察兵的本职工作。
西卡留斯立刻将它运用在了实战之中。
“吾儿。”
塞拉尔转过头，转手给自己打进一针兴奋剂，开始为西卡留斯注入凝血针剂，以及检查伤势。他没有顾及自己，只是一面检查，一面对着西卡留斯低语。
“具体的解剖报告将在几分钟后提交至您，塞拉尔中士说他会全力以赴。”
他的声音在这一刻超脱了自己的伤势能允许的范围，胸膛处的绷带开始被鲜血濡湿，西卡留斯却不管不顾。
常胜军们对他的存在感到非常疑惑。
怪物面带惊讶地向后仰去，因基本的人体结构而被迫远离了西卡留斯的头颅。与此同时，侦察兵的双腿开始发力。
他现在是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拥有一把武器.枪也好，刀也罢，只要能够避免手无寸铁的窘境，能够让他杀了这个东西，他甚至甘愿付出自己的生命。
吞下一枚破片式手雷带来的连锁反应最起码也该摧毁它的下颚与脖颈，但这两样东西都完好无损，它甚至连牙齿都没掉上半颗。
它低吼一声，带着塞拉尔消失在了原地，如被阴影吞噬一般再无半点踪迹。
它张开嘴，西卡留斯看见自己左手的残骸，就卡在它的喉咙之间。还有它再无鲜血的洁白牙齿，有某种东西在它的牙齿后闪动，不是对血肉的贪念，而是一种单纯的邪恶。
在这一刻，时间被动地放缓了，西卡留斯的眼睛狂乱地扫动，得以将面前这个非人之物的一切都尽收眼底。
在坠落后的第四秒，极限战士们把它肢解，伊代奥斯亲手斩下了它的头颅。
“明白了，一切以安全为准，伊代奥斯。至于平民的处置问题，我希望你暂时不要冲动行事。”
真正驱使它们活动且拥有强大力量的东西不在于它们的身体之中，而在于其他地方。
西卡留斯寒毛乍起，整个头脑犹如被导弹轰击了一般陷入了剧烈的震荡之中。他甚至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咆哮，就下意识地朝着这只手的主人挥出了一拳。
伊代奥斯就此挂断通讯，罗伯特·基里曼则陷入了沉思之中。在和伊代奥斯通讯的五分钟前，他曾收到战团长底格里斯·德肯的汇报。
那只手在他纷乱的思绪中抓住了他。
但是，除去一张大张着的嘴以外，他没能击中任何东西。
他接下来所做的事情很简单，而且甚至简单地有点过了头——在怪物咬向他额头的那个瞬间，西卡留斯将自己那只还完好的手猛地刺入了这个怪物胸前的空洞。
罗伯特·基里曼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脸孔在头盔后变得阴沉至极。
一抹闪电划过西卡留斯的脑海，在他被怪物抓住的第二秒后，这道闪电制造出了一个让他的心脏再度开始跳动的理论模型。
他目眦欲裂地看着那正在燃烧的怪物从天而降，撞进了他兄弟们的阵型里，并一手一个地抓起了两名战斗兄弟，迅速离去。
西卡留斯深吸一口气，眼角的余光在此刻捕捉到了一抹绽放的火光。几乎只在瞬间，他便大吼了起来。
“我伤到了它。”他口齿不清地对伊代奥斯汇报。“一枚破片式的手雷已经被它吞下去了.杀了它，连长兄弟。”
风声掠过耳边，西卡留斯双目充血地看着那张虚构的面容，心中并无任何恐惧，甚至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本该如此的感觉。
有一架古老的风暴鹰和改进型号的天鹰穿梭机无故消失在了第二十一号机库之内，根据机库内部的日志报告来看，在暴乱开始的第六个小时后，这里曾被人以紧急模式手动打开。
罗伯特·基里曼为此怒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