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内幕信息（2/2）
这也算是傅青海的老套路了，谈判之前先给对方一点小小的下马威，无论是武力上亦或是智力上，然后便能在接下来的合作谈判之中占据一个相对有利的主导地位。
“自然是为了寻求合作了。”
薇拉·诺拉看到青山·可汗明摆着就是要在这个地方开启谈判，于是就把邀请两人前往自己秘密据点的话咽了回去，回头看了一圈也找了一块大石板坐下，坦诚说道。
“怎么个合作法？”
傅青海没有意外这个回答。
他和锡德·诺拉达成合作，因为锡德·诺拉是大审判官，后来更是官至审判庭大导师之位，虽然她的个人战力不算特别顶尖，但她手里权势滔天，如此才能成为一个强大阿斯塔特边境军阀在神圣泰拉的政治盟友。
除了同样是轮回者的身份以外，薇拉·诺拉区区一个实习期的审判官，傅青海暂时还没有看出她有什么值得合作的价值。
“首先，我也是帝皇的阵营。”
薇拉·诺拉上来先亮出了翻牌之手。
“其次，我虽然还处在见习期，那是因为我的资历不够。但是我继承了我母亲的庞大情报网络还有政治人脉关系，我有占示派的审判官和那台预言机器能够提供支持。这段时间以来，我一直都在关注调查本次剧情线大事件的相关线索，包括帝国海军和欧克兽人在圣克图斯港口所爆发的那场战斗，所有幕后隐秘，我很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薇拉·诺拉随后摆明了自己的价值。
言语之中充满自信。
“哦？那你说说看呗，怎么回事？”
傅青海不置可否地扬了扬下巴道。
“一切都是维南德的阴谋！”
薇拉·诺拉也不犹豫，斩钉截铁地说出了结论，仿佛爆出一个惊天猛瓜。
傅青海和斐依对视了一眼。
“不好意思，维南德是哪位？”
傅青海认真地询问道。
“你们连维南德都不知道？呃，好吧，她是现任的审判庭代表，高领主议会至高十二人之一，目前整个神圣审判庭的一把手。”
薇拉不得不耐心地解释道。
傅青海歪着头想了想：
“我有必要认识她吗？”
“好像……也确实没必要。”
然而薇拉也不得不承认，类似青山·可汗这样手握重兵的阿斯塔特边境军阀，尤其还拥有着一个铸造世界一个农业世界可以做到自给自足，完全可以不吊帝国元老院和高领主议会。关键星际战士寿命还比凡人漫长得多，铁打的战团长，流水的高领主。
天高帝皇远了属于是。
泰拉方面或许并不清楚青山·可汗的真实实力，一千年过去了或许都不记得还有这么个人，但薇拉继承了她母亲全部的情报遗产，深知这个男人掌握着多么庞大的力量——而这仅仅只是铁浮屠战团纸面上的实力，是审判庭特工能够调查得到的实力，隐藏在纸面下的实力或许更加令人胆战心惊。
“事情是这样的。”
薇拉·诺拉轻咳一声收回主题：
“在最开始，至高领主海军上将兰松只从边境调回来了边区舰队和近畿舰队两支舰队，用来对付圣克图斯港口盘踞着的兽人战斗月亮。但是维南德不满兰松长期串联其他高领主，在帝国议会里一家独大，想要搞他，于是她就利用了审判庭安插在近畿舰队内的一个通讯官特工，假传兰松命令，要求近畿舰队不等边区舰队抵达汇合就提前出击。”
傅青海闻言脸色微微一沉。
“然后呢？”
他问道。
“随后她便在帝国议会里趁机发难。”
薇拉·诺拉目光深沉地述说道。
“刺客庭大导师万戈里奇想要兰松亲临前线坐镇指挥，然而兰松回答前线优秀海军指挥官足够多，并不需要他去指挥舰队。”
“会议的过程中，原本缺席了会议的维南德带着副官突然出现，她向兰松询问帝国海军在前线的具体军事部署细节，兰松有一点不耐烦，但还是复述了一遍。维南德马上抓住近畿舰队的部署情况质问兰松，而兰松的反应则暴露了他对前线情况一无所知。”
“当时整个会议现场非常尴尬。至高领主海军上将意识到了前线部队或许已经脱离他的掌控，于是只能急匆匆地结束会议，亲自率领一支舰队赶赴维斯佩里尔斯星系，至此，维南德的目的达到了，她设局将兰松成功调离泰拉，远离了这个政治权力中心。”
“再然后呢？”
傅青海继续问。
“而在前线，维斯佩里尔斯星系，由于近畿舰队不等边区舰队汇合提前出击，导致帝国海军所有原定计划部署全部崩盘，边区舰队陷入了救队友还是保自己的两难境地，直到此时兰松率领他的直属舰队抵达，三支舰队合兵一处，才向战斗月亮发起进攻。”
薇拉·诺拉说起另一边的战况。
“前线也有你们的人？”
傅青海皱起眉头疑惑问道。
不然这个战况描述为何如此详细？
“没错，审判庭就是这么手眼通天。”
薇拉点点头承认道。
“战果如何？”
傅青海紧接着询问道。
“三支舰队顶着战斗月亮的重力风暴和兽人舰队的狂轰滥炸向前推进，在付出了惨重代价之后，使用饱和式的炮火打击瘫痪了战斗月亮的护盾系统，然后海军舰队向战斗月亮发起了连续自杀式的撞击，最终导致战斗月亮内部发生爆炸整颗卫星分崩离析。”
应该是那座亚空间传送门爆炸了。
傅青海在心里默默地分析道。
作为亲自率领终结者突击队深入到了战斗月亮核心深处的人，他很清楚兽人卫星内部那座绿火大门蕴含着怎样的巨大能量。
“所以，大捷凯旋的消息是真的？”
傅青海抬起头看向薇拉问道。
“是的，但是一场惨胜。”
薇拉点了点头略带沉重说道：
“三支舰队在这次战斗中至少损失了三分之二的战舰，他们成功地解放了圣克图斯港口，也消灭了所有兽人舰队，兰松最后率领着一支所剩无几的残破舰队回到泰拉。”
“这就是圣克图斯港之战的所有内幕？”
“就我了解到的情况就是如此。”
“唔……”
傅青海捏着下巴开始思索。
兰松盲目自大，仅调遣了两支舰队就去对付战斗月亮。事后来看，三支舰队结局都是惨胜，两支舰队很可能连战斗月亮的边都摸不着。最终还是依靠海军舰长率领战舰一艘一艘接连发起撞击才把战斗月亮击毁。
兰松或许是个草包。
但是帝国海军不是孬种。
当然，审判庭代表维南德耍弄阴谋诡计迫使兰松离开泰拉，导致前线海军部署大乱仓促接战，也是一个影响战局重要因素。
为什么大多数军人都很讨厌政客？
不管是基于什么样的出发点，审判庭的这种行为就很令人反感。前方兽人来势汹汹，后方这些特务机构却把这场战争作为一个契机，丝毫不顾前线军情紧急，还在千方百计见缝插针地进行着政治斗争。傅青海觉得这个维南德就应该被送上军事法庭。
“归根结底。”
傅青海说出了他的思考结论：
“归根结底，哪怕战斗月亮已经肆虐各地，哪怕帝国之拳已经惨遭团灭，这些政客，他们依然没把‘野兽’当一回事，他们依然还将政治斗争作为第一要紧事务，满脑子都想着如何利用这场战争来为自己谋取利益。”
“是的。”
薇拉·诺拉点点头赞同道。
搅吧，搅吧，你们就搅吧！
傅青海搓着牙齿心里鄙夷道：
搅得帝国海军前方打仗部署大乱，吃了败仗；搅得帝国各地绿皮横行，把泰拉搞丢了……老子无非陪着你们一起玩命就是。
两人接着又聊了些其他细节。
通过薇拉·诺拉，傅青海得知了：
整个《野兽战争》系列，大概只有三分之一用于描写人类帝国和欧克兽人的战斗，而有三分之二篇幅用来描写人类帝国内部政治斗争，一些战锤读者因此就对这个系列评价不高——他们只喜欢看打打杀杀。
但是听完她的描述，傅青海个人的感觉是，《野兽战争》就很像是晚明历史。阅读明末历史，如果只关注北方的战争局势和内部的农民起义，而不关心朝堂上的政治斗争，显然是没办法窥见历史的全貌的。晚明历史，无论正史还是野史，同样都有很大篇幅用来描述记载朝堂上的政治斗争。而也正是这些斗争，决定了这个封建王朝的走向。
泰拉政坛真的很像明末朝廷。
一个腐朽而低效的文官集团。
审判庭（锦衣卫）也没什么正面作用。
“你的情报还是有些问题。”
傅青海深入思索之后说道。
薇拉·诺拉闻言一愣：
“我的情报哪有问题？”
女审判官心想：我身处审判庭这个人类帝国最庞大的特务机构内部，我又看过野兽战争系列原著，我的情报难道还比不上你这个远在帝国边疆的阿斯塔特军阀？
“有一个人，在你的情报里存在感非常低。”
傅青海目光犀利盯着薇拉：
“刺客庭大导师，德拉坎·万戈里奇。”
薇拉·诺拉瞳孔微微放大。
“而只要对野兽战争这个剧情线大事件稍有了解，也都知道，万戈里奇，才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那个最终的幕后大BOSS。”
傅青海平静地述说道：
“然而你的情报里却丝毫没有提到他的存在以及他的作用，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刺客庭的情报能力，远在你们审判庭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