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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5章 用死亡的语言与死亡的对话(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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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弱。

Cresc,渐强。

sF,突强!

p,弱……

强与弱不停地交织。

音乐一会儿强,一会儿弱。

如同诡异的烛火一般,照耀着正在图画展览馆中漫步的众人。

这是整个展览会之中,最为奇怪的一首。

也是最难去理解的一首。

充斥着唐突的和声以及留白。

从市场,来到墓穴。

之中甚至没有任何一丝丝的间隙。

就好像突然来到了墓穴一般。

但是只要稍微对于音乐有那么一些了解,或者说……对于图画展览会有那么一些了解。

那么他们必然知道。

这一部分所描绘的,便是莫索尔斯基已经离世的朋友,哈特曼。

这图画展览会之中所有的图画,也全部都是他的作品。

此时此刻已经不像是在图画展览会之中行走。

而是正在逐渐向着一个幽深的,空洞的地下墓穴前进。

音乐之中的和声也变得愈发怪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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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拉丁文,意为……

用死亡的语言与死亡的对话。

这是莫索尔斯基在自己作品上留下的旁白以及注解。

也是这一首作品,莫索尔斯基所想要表达的一切。

当,当,当……

在这诡异之中,漫步的主旋律突然出现。

并不是直接以单独的形式出现。

而是……

融合在了音乐之中。

融合在这《墓穴》的篇章之中。

毛骨悚然!

明明是无比熟悉的音乐,听了最起码有三四次,几乎完全相同的漫步乐章。

他们原本以为音乐之中的漫步会在之前就已经消失,音乐已经几乎走到头了。

谁能想到,漫步居然在这一刻突然出现。

这是什么意思?

众人心中一寒。

特别是那群之前没有听过《图画展览会》的人,他们听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大脑几乎一片空白。

根本不用任何人去解释,去描述。

他们也知道。

这是步入死亡。

这是从人间步入死亡。

为什么在漫步的单独乐章那边会有很多很多意义不明的对话?

之前很多人都以为那个地方的对话应该是为了仪式感。

但是听到这边的时候,听到隐藏在主旋律之中的漫步,众人意识到了一点。

那就是之前的对话,全部都是在为这一刻做准备。

之前的对话,是与朋友的交流。

与一个不存在的人交流。

他和他的朋友一起观赏着他朋友的画作,赞叹着其中的美感。

一幅,接着一幅。

漫步也是越来越少。

直到现在……

漫步融入音乐之中。

他借助着墓穴的这一副画,终于成功进入了画卷内。

他看到了他的朋友,他的朋友正在对着他微笑。

音乐之中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清晰。

高音的旋律是还活着的人,而低音的漫步,则是变成了已经死亡的漫步。

这是死亡的语言。

这并不仅仅只是说拉丁语这个语言已经死亡。

更是表明,在这低沉的漫步之下,两人之间的对话已经是死亡间的对话。

震撼。

听到这个地方的时候,所有人都愣住了。

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一切,缓缓咽了一口口水。

这个地方傅调弹的,真的是……

太完美了!

傅调他将所有隐藏在其中的情绪拉扯出来,放在众人的面前。

根本不用去过多的思考,他们也能听见音乐之中绝大多数的隐喻。

头皮发麻。

生与死的对话。

思念与不舍。

所有一切的情绪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

明明音乐并没有过多激昂的旋律,却将一切情感包裹在其中。

君埋泉下泥销骨,我寄人间雪满头。

数声阿门,道尽了不舍。

邦!邦!

然而下一秒,音乐声骤响!

音乐轰鸣!

《鸡脚上的小屋》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八度音程猛地拉出。

傅调的手臂抬起砸下。

嗡……

之前的一切悲伤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他的手指在钢琴上快速跑动。

用力地去砸着钢琴的键盘。

这一个篇章,便是炫技。

最为纯粹的炫技!

用尽全身力量的去炫技。

所谓鸡脚上的小屋,便是斯拉夫童话故事中的巫婆,巴巴亚嘎的住所。

傅调的手臂在钢琴键盘上挥过,带来的便是无数的和弦。

根本没有任何人知道他究竟是如何演奏出来的。

他的手臂以及手指演奏速度太快了。

甚至他们的眼睛都已经有那么一些看花。

恐怖,太恐怖了。

他们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傅调他究竟是怎么做的,才能将音乐做的这么绚烂。

情绪在叠加。

叠加的同时却又不停地释放着。

几乎所有人的情绪都被傅调彻底抓住,根本没有任何办法逃离。

“漂亮!”

远处的那些艺术家眼睛都睁大了。

他们也是一样。

即便他们很多人都听过这一套作品的名声,但是真的听到了这个地方的时候,他们的情绪依旧被傅调所调用。

这个音乐控制?

这个情绪掌控?

这个炫技分配?

他们根本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说傅调的演奏。

傅调就如同一个循序渐进的说书人一般,一点一点地将整个作品抽丝剥茧一般放在众人面前。

绚烂的八度和弦在不停地叠加之下,向上疯狂地攀爬。

最终,无缝衔接到音乐的最后一个篇章。

《基辅城门》

这是哈特曼所创作的一个建筑草稿。

草稿上所描绘的便是斯拉夫民族最具特色的教堂。

俄罗斯东正教的典型圆形尖顶塔尖以及密密麻麻的铁钟。

光辉靓丽。

轰轰烈烈。

傅调的手指按在钢琴之上,沉重且平稳。

每一颗音符都如同用钟敲出来的声音。

东正教的严肃合唱在他的手中婉转。

东正教的巨钟在八度之下浑厚震撼。

光芒四射!

傅调用尽全力在演奏,头顶的灯光甚至将他的额头照射出一丝汗水。

无数的大型和弦傅调用尽全力地按压而出。

没有任何一丝丝的懈怠。

毕竟这是最后的光辉,最后的凯歌。

象征着整首作品的终结。

一个比一个华丽的钟声连绵,象征着这个城市的光辉永不停歇。

即便这个城市的命运并不完美,经常被其他城市所侵略。

即便这个城市遭受过一次又一次的打击。

但是在这音乐之下,来自于俄罗斯民族之中的荣光展现的淋漓尽致。

虽然……傅调他并不是俄罗斯乐派的代表人物。

可是他的音乐,却似乎远比那些俄罗斯乐派的演奏家,展现的更为绚烂,充盈。

无数的八度音将音乐的广度拉到了最大。

轰轰烈烈如同最后的凯歌一般。

伴随着逐渐向上的旋律,如同踏过旋转的楼梯,最终站在基辅城门之上。

自上而下地注视着这个城市的兴衰,见证着这个城市的荣光。

怀念着,那位画出这个城门建造图的朋友。

直到最后的和弦响起。

音乐彻底终结。

随之而来的,便是如雷鸣般的掌声。

以及那些被傅调所震撼的观众,喊出的那句。

“Bravo!”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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