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四章 女真的应对(1/2)
金陵,宁国府后院
回廊之上,贾珩看向那愈见丰腴和轻熟绮韵的丽人,问道:“大姐姐,你这是往哪儿去?”
元春美眸含笑,丰润脸蛋儿上见着几分探寻,问道:“去薛妹妹屋里看看,珩弟这也是要过去?”
如果一同过去,倒也是颇为有趣了,珩弟说不得左右为难,嗯,也可能左拥右抱?
贾珩轻声道:“我只是路过,等下还有其他事儿,大姐姐先去吧。”
还是交给元春去劝架吧,他也不好去凑着热闹,否则两人一致对外,不好分而击之。
元春目送着少年离去,摇了摇螓首,轻笑了下,旋即在抱琴的陪同下前往宝钗所居的庭院中。
此刻,宝钗厢房之中,黛玉正被宝钗搂在怀里说着体己话,当然不是控诉着贾珩,而是报团取暖。
“妹妹可知宫里要赐婚的事儿?”宝钗水润杏眸闪了闪,柔声说道。
黛玉闻言,凝睇而望,星眸似有烟云漫卷,问道:“宝姐姐是说那位天家的咸宁公主?”
先前咸宁前往荣国府,黛玉也是见过咸宁的,冷艳谲丽,气质高贵,虽然看着说话亲切,全无天潢贵胃的架势,但她却偏偏就是亲近不起来。
宝钗面色失神片刻,幽幽叹了一口气,心思复杂说道:“宫里一直想赐婚给珩大哥,这牵扯到朝堂上的大事,妹妹应该知道吧。”
难道他没有给颦儿说?
黛玉“嗯”了一声,道:“珩大哥他先前好像提及过,他也是身不由己的。”
谁让他那般好,她先前同样是飞蛾扑火,义无反顾。
宝钗道:“是啊,身不由己,那边儿是天家呢,将来还不知这个事儿怎么着呢。”
黛玉默然片刻,说道:“走一步,且看一步吧。”
经过宝钗的一番劝慰之言,此刻的黛玉对宝钗已有几分认可,但如果说从此握手言和,其实也不然。
宝钗水润杏眸凝视向黛玉,神情见着亲昵,笑了笑说道:“好了,中午了,咱们一同吃饭罢。”
黛玉看了一眼外间苍茫四合的夜色,清声说道:“珩大哥这个时候也该回来了。”
宝钗轻笑了下,似别有所指说道:“这个时候,你让他过来,他也不过来。”
他那般聪明的人,才不会过来看着她们拌嘴。
黛玉闻言,玉容微滞,随后也轻轻笑了起来。
只觉某种奇妙的纽带在两人之间建立起来,她们或许要在一起待上一辈子罢。
当然,并非是说两人从此没有隔阂,而是起码接受了彼此的存在。
不然呢?真的要扯头发?钗黛手撕?
这是红楼原着成书以来,从来都没有的事儿。
何况某位雀圣,可为大天尊,镇压世间一切敌。
就在钗黛两位准帝初步释放气机交锋之时,雪雁的柔弱声音从外间传来,轻笑说道:“林姑娘,宝姑娘,大姑娘来了。”
故而当元春进来之后,就看见“和谐”相处的一幕,澹而纤细的秀眉下,那双莹润如水的美眸中满是惊讶。
“大姐姐。”宝钗和黛玉连忙起得身来,迎上前去说道。
元春轻笑说道:“过来看看你们,你们两个说悄悄话呢,在路上碰到珩弟,他说下午一同去玄武湖走走呢。”
宝钗芳心微动,笑问道:“那珩大哥人呢?”
“他这会子去书房了。”元春周身伴随着一阵馥郁香风,近前而来,轻笑说道。
钗黛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目中捕捉着一丝古怪之意,果然让她们刚才说中了,这是躲将出去了?
黛玉盈盈落座下来,星眸浮起一抹讥诮,说道:“珩大哥他天天忙的厉害,也顾不得过来的。”
这是害怕她和宝姐姐打起来吗?
宝钗杏眸闪了闪,看向凝眉轻语的黛玉,抿了抿粉唇,将附和之语又咽了回去,笑了笑道:“那我们就先用着。”
也不知颦儿与他平日相处是不是也这般,动辄哭天抹泪,冷嘲热讽。
此刻的宝钗却不知道,黛玉比谁都乖巧,温顺如羊。
另一边儿,贾珩向着书房而去,快步行到庭院附近,抬眸瞧见在从另一侧抄手游廊快步而来的李纹和李绮。
姐姐李纹着百合色白裙,容颜秀雅,气质安静,年近及笄,亭亭玉立,纤姿如柳。
妹妹李绮着竹叶色青裙,眉眼灵动,豆蔻年华,额前梳着鬟髻,脸蛋儿如绮霞花霰,虽不施粉黛,但难掩丽质。
此刻两个手里都拿着两本书,看方向似是要前往甄溪所在的院落。
“珩大哥。”见得贾珩迎面而来,李纹和李绮二人心下微慌,连忙避让开来,轻唤一声。
贾珩打量向两姐妹,声音温和几分,问道:“纹儿妹妹,绮儿妹妹,正好有些事儿想要问你们。”
两个人的名字算是生僻字,儿化之后就有几分古怪,如纨儿?
嗯,这个不能乱叫。
李纹秀眉之下的明眸低垂着,盯着贾珩官靴前的地板,分明羞怯地不敢与贾珩对视,闻言,心头倒也生出些微好奇,问道:“珩大哥寻我和妹妹又什么事儿?”
贾珩温声道:“明天早上,我打算去拜访你们大伯,想问问你大伯在府中的情形,也算是提前有个数。”
明天上午他打算拜访国子监祭酒李守中,如果可用,或可笼入麾下,如果太过迂腐而不知变通,那也只能暂且放一放了。
李纹讶异道:“珩大哥要寻我大伯做什么?”
少顷,迎着贾珩的目光询问,低声说道:“大伯他在家中平常教授族中子弟读书。”
贾珩笑了笑,相邀说道:“纹妹妹,咱们书房里说。”
说着,引领着李纹与李绮向着抄手游廊西南角的书房走去。
李纹拉了一下李绮的素手,李绮低下羞红了脸颊,提着群裾,紧随着贾珩向着书房而去。
此刻,书房之中,檀香鸟鸟,散溢着安神定意的清香。
正是晌午时分,乳白色的晨雾早已散去,倒也暖和一些,陈潇换了一身上袄下裙的装束,手握笔管,端坐在一张红木书桉后,似在练字,听到脚步声,凝眸见得贾珩过来,宛如一泓清泉的宁静明眸似瀑布一般勐地泻落在贾珩眼帘,清澈、微凉的声音响起,问道:“诺娜答应了吗?”
贾珩“嗯”了一声,点了点头道:“已经答应去看看。”
陈潇转而看向一旁的李纹李绮,暗暗皱了皱眉,又领着一对姐妹到书房?
早已见过贾珩的种种荒淫、浮浪之举,难免心头涌起猜测。
贾珩道:“明天去李府拜访李祭酒,唤着两位李家妹妹询问一些注意事宜,说来,在金陵这么久了,一直也没顾上拜访这些老亲。”
临走之前,金陵最后一些手尾处理完毕,之后就是返京。
“嗯。”陈潇低声应着,来到高几前,提起茶壶,给几人斟着茶,热气鸟鸟中,茶叶舒展,绿如嫩笋,青翠惹目,向纹绮二人递将过去道:“给。”
“谢谢萧姐姐。”李纹和李绮快行几步,柔声道谢,知书达理,温柔端娴。
情知眼前少女与贾珩形影不离,虽不知什么关系,但也不敢怠慢。
贾珩目光落在李纹和李绮脸上的红晕,情知两姐妹的羞怯仅仅是应对长辈的扭捏,与别的并无关联,问道:“你大伯在家守孝以后,就没有说过重新去吏部谋求出仕吗?”
丁忧之后的官员可以到吏部重新递上告身,如果高阶官员代为上疏、荐举,如果是低阶官吏,也会再次授官。
只有好位置,才存在着丁忧之后原来位置被人抢占的情况,比如内阁首辅,当然南京国子监祭酒也算是好位置。
李纹迎着那少年的目光,心头涌起一股羞意,轻轻柔柔道:“大伯他初时去过吏部,但后来说是没缺儿,以后就在族中教书了。”
贾珩闻言,看向将螓首躲至一边儿的李绮,问道:“绮儿妹妹呢?”
李绮正拿着茶盅,轻轻抿了一口茶,突然被贾珩“点名”,心头微跳了下,声音微微有些颤抖,道:“珩大哥,我平时在家,对这些是不大关注的。”
贾珩默然片刻,端起茶盅轻轻呷了一口,也不再多问。
他打算明天过去看看,如果李守中太过崖岸自许的话,那也就算了。
不过想来能将女儿李纨嫁给荣国府为儿媳,应该也不至如此。
接下来,贾珩又询问了一些李守中平日的爱好,才将羞怯的纹绮姐妹送出书房。
陈潇道:“李守中是南省士林清流,现在为母守孝,天下盛赞其至孝,但此人不适现在擢用。”
如果他将来夺回皇位,那么这李守中多半不会跟着他一
此言一出,殿中群臣都面面相觑。
豪格闻言,当即冷笑一声,说道:“这仗是能说打就打的?现在马上入冬,今年就是个大冷天,马匹、草料都没有准备好,如何打仗?当初我怎么说,十五叔既然吃了一场败仗,赶紧回来就是,只以身免也总比落个被人生擒好。”
岳讬叹了一口气,接话说道:“只是可惜了那三百精锐。”
这是提及先前正白旗损失的三百旗兵,女真本来就人口不多,当时让女真高层好一阵可惜。
豪格冷笑道:“还有一万朝鲜水师呢,什么乱江南策应西北,如今看来,全是异想天开,小儿梦呓。”
两人都是傲慢跋扈之人,性情火爆,说话难听,而豪格年岁比阿济格这个叔叔也只小四岁,毫不畏惧地指责着多铎。
阿济格面上见着怒气翻涌,冷声道:“这是皇兄和诸位臣工定下的国策,你现在在这儿马后炮,是什么意思?”
女真权贵高层深受汉地儒家文化影响。
不远处的六部承政队列的汉臣,脸色也不大好看,对正在争吵的一众女真高层也只当未闻。
其中范宪斗面色老神在在,脸上神色不变,只是心头现出一抹忧色。
嗣子未立,内斗不休,于国家是祸非福。
现在的后金朝堂中,既有豪格这样尾大不掉的皇长子势力,也有多尔衮三兄弟的皇太弟势力,双方互相制衡。
至于阿敏、莽古尔泰那些努尔哈赤时代的四大贝勒,除却一个老代善,其他两人早就在残酷的政治斗争中被皇太极清除。
显德殿中一时间吵吵嚷嚷,如菜市场一般。
“够了!天天吵吵闹闹,成何体统!”皇太极眉头皱了皱,怒喝说着,旋即咳嗽不停,一旁的内侍总管连忙递上茶水,却被皇太极摆了摆手,脸色阴沉地将目光逡巡下方的一众亲王贝勒,冷声道:“是不是要要兵戎相见,自杀自灭,等着汉人捡个现成的?”
豪格和阿济格对视一眼,冷哼一声,互相看对方都不顺眼,但慑于皇太极的威严,不敢再作争辩。
皇太极怒斥道:“汉廷在南方大胜一场,军心民气大涨,我们如果要整兵南下,不知要添多少波折,如今正是共克时艰之时,还在内讧,等到人家打到盛京,你们还要在争吵吗?”
下方一众亲王、贝勒都低下头来,不敢应声。
皇太极发了一通火,转而将压迫性的目光看向为首的代善,问道:“礼亲王怎么看?”
代善双眸紧闭,老眼耷拉着,似打着瞌睡,闻言,行礼,苍声问道:“皇上在问老朽?”
这位礼亲王年岁比皇太极还要大几岁,已经苍老的不成样子,也不能再行出征,但代善之子岳讬、硕讬、萨哈廉、瓦克达都是女真有名的勐将。
皇太极道:“十五弟在南方被人生擒,朝鲜水师覆灭,我国自在盛京建官立制,从未有此大败,又到了危急存亡之秋。”
代善先是叹了一口气,苍老目光抬起,看向皇太极,说道:“皇上,如今水路是行不通了,这一仗需要倾国之力才能打胜,察哈尔蒙古不灭,我女真不兴!”
皇太极点了点头,道:“察哈尔蒙古不灭,铁骑入关,逐鹿中原无从谈起,这是我中兴女真的大计,否则一旦汉廷缓过劲来,就像前汉对匈奴诸部一样,我等就被各个击破!”
其实这是历史遗留问题,当初大汉在失却辽东以后,大汉朝的名臣如上一代坐镇在宣府的北静王以及周王意识到西北屏藩的重要性,在之后隆治帝休养,太子监国的十二年间,主动与林丹汗接触,最终留下了后人解决的空间。
皇太极威严的目光看向下方的诸亲王、贝勒,沉声道:“诸卿,能否入主中原,宰制山河,全在明年开春一战,都回去准备吧。”
他要扫清入关的障碍,要把最硬的一块骨头给啃掉,然后才能放心交给后继之君。
阿济格急声道:“皇兄,十五弟怎么办?他现在还在汉廷手里。”
皇太极闻言,转头看向范宪斗,相询道:“范先生,是否可以向汉廷赎回豫亲王?”
其实,多铎对女真还是十分重要的,不管能不能赎回来,起码要在阿济格和多尔衮面前做出一些姿态来,否则内部朝局不稳。
范宪斗头发灰白,面容苍老,闻言,说道:“皇上,奴才以为可以试试,与汉廷约定盟约,双方暂熄兵戈,互开商贸,而我大军不再南下,换得豫亲王放归,以南朝汉臣息事宁人的性子,他们肯定会答应。”
纵观青史,汉人朝廷最喜欢媾和、内斗。
皇太极点了点头,赞同道:“派人出使汉廷,商议此事。”
而之后正白旗的归属也摆在了女真高层眼前,最终自然而然由皇太极接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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